翌日,陽光明媚。
一輛馬車慢悠悠地往府尹衙門而去,一刻鍾後,停靠在了牢門口,等候著王家人出來。
馬車裏的人,耷拉著腦袋,兩手摩挲著茶杯,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既歡喜又愁悶。
春至以為他擔心家人,安慰道:“公子你放心,家主她命我送一些銀錢給你的家人。”
王軒年驚訝地看向春至,想確定這是不是真的?
春至見此,想到出門前鍾庭浩派鍾心送來的銀票,又命她傳達是鍾軒瀾的意思。心裏頗有些不自然,僵硬地點點頭。
王軒年揚起嘴角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春至微微搖頭。
又過了一會兒,車夫稟報王家人出來了。
王軒年心懷忐忑地走下了馬車,才發現外麵不知何時飄起了雪花,見到他的家人在寒風刺骨中瑟瑟發抖。
春至為王軒年撐著傘,向王家人走去,除了他們還有林家也在。
王氏看到光鮮亮麗的王軒年,眼神複雜,差點認不出來這是她的二兒子。
王軒年抿著嘴,一時間不知要些什麼。三個多月未見,恍如隔世。
他大哥的眼神陰翳,如同毒蛇的眸子,令他遍體生寒。
他妹的變得更加怯懦膽,低著頭不敢,瑟縮的躲在他母親的身後。
他母親顯得蒼老了許多,看著他的眼神,如同陌生人般,裏麵還夾雜著算計。
王氏上前作勢要打王軒年,可看到春至冰冷的目光,心生害怕,衝王軒年吼道:“王軒年你個不孝子,黑心肝的,老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養大,你居然這麼對我。有了媳婦就忘了老娘了,我要去告你不孝。”
王軒年心中很難受,手捂住胸口,沉默不語地看向王氏。
王氏被王軒年的目光怔住了,頓了頓,又嚷著道:“二兒,今日你要是不把我們安排妥當,我就去衙門告你。”
王軒年眼含失望,捂住胸口的手緊緊抓住胸前的衣服,聲音嘶啞地道:“娘,你可曾在乎過我一次,哪怕就一次。”
王氏心虛,眼神閃躲,不敢看王軒年的眼睛,她的這個早產的兒子從瘦瘦巴巴的,體弱多病,性子沉默,木訥,沒有大兒機靈,又沒有女兒嘴甜,不過甚在聽話,不然她早就把他扔掉了。
王軒年看到王氏的神態,心中失望,道:“娘,你們回陸家村吧,這是一百兩銀票。”著從袖袋裏拿出了一荷包遞給王氏。
王氏接過荷包,拒絕道:“我不要回陸家村,你給我在京都城找一院子,我要在這裏住,你給我養老。”
春至摸了摸袖袋裏的銀票,眯了眯眼睛,看向到這種地步還不死心的人,道:“王夫人就不怕家主再送你進去住一段時間,牢飯既省錢又能待在京都城。”
王氏心中一顫,微微搖頭,仍然堅持道:“我,我不要回去。”
林老爺道:“王夫人,王公子如此不孝有違常理,王夫人現在去找府尹大人,老夫相信府尹大人會為你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