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明明沒有戰死,怎麼現在不見了呢?消息很快報告到了旅長哪。誰知道,陳隨聽了,不急,反倒哈哈大笑起來。
26、
天上沒有星星和月亮,大地上夜色如墨,天邊隱隱約約的爆炸聲和不時閃起的紅光,讓小河上村過早地從睡夢中醒來。
人們從床上起來,又走出屋子,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緊張地盯著天邊不時閃起的紅光和隱隱約約的爆炸聲,聽聲音是近了還是遠了,紅光是多了還是少了。
也有人在議論,是國軍在和鬼子打仗還是八路軍在和鬼子打仗,日本鬼子會不會到小河上村來,來了該怎麼辦?
聽到和看到這種不祥的事物,小河上村有點焦躁不安,他們知道,鬼子離他們的腳步是越來越近了。
終於,天快亮的時候,天和地都清靜了下來,人們又紛紛返回自己家裏,重新上床,興許還能再睡一會。
人一散,小河上村也安靜了下來。這時,一個人影從村外向村子裏快步走來,人都散了,就沒有人發現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隻有幾聲狗吠,才打破了剛剛沉寂下去的平靜。村民們不以為然,以為是來了本村的夜歸人。
黑影直奔村中的陳規習家。
天邊的爆炸聲和紅光剛剛出現時,陳規習老倆口也被驚醒,當然,寄住在他家的小憐也醒了,鬼子的凶殘,她是領教過的,聽到這隆隆的爆炸聲和閃閃的紅光,她更是感到了一陣心寒和恐懼。她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八路軍或者是邊軍在和鬼子打仗,還是鬼子在進攻某個地方遇到了抵抗。她隻有在心裏暗暗祈禱,八路軍或是國軍,能把鬼子早日趕出中國去,還中國人民一個安定祥和的生活環境。
三個人剛剛躺下,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誰呀?”陳規習驚恐地問道,似乎是日本鬼子到他家來了。
“大爺,是我,小伍子啊。”小伍子輕聲回答道。
“小伍哥!”小憐一聽,高興得叫一聲,就跳下床想去開門,連鞋子都沒穿。
“慢著!”(因為害怕,小憐也到老倆口房間裏來睡了)陳規習叫住了小憐,他怕是其他什麼人冒充小伍子。
“你到底是誰,怎麼這時候來。”陳規習厲聲問。
“真是我,大爺,是我小伍子,八路軍剛打了一場勝仗,我來接小憐到部隊上去。”
“是小伍哥,是小伍哥。”小憐叫著,撲到門前,一把就拉開門栓。
房間裏,陳規習點亮了油燈,一端出來照了一下小伍子,不由得就嚇了一跳,油燈都差點掉到地上。
燈光下,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咧開嘴,露出一口牙齒,望著他們笑。
“你你你,你是誰。”陳規習顫抖著聲音問。
“是我,大爺,我是小伍子,怎麼就不認識啦。”小伍子並沒有想到現在他這樣子會嚇到陳規習一家人和小憐。
“你你怎麼一身一臉的血啊。”陳規飛問。
“大爺,我不是說了嗎,八路軍剛打了一場大勝仗,我一個人就親手砍了七個半鬼子呢。”
這下,陳規習老倆口和小憐真的相信了真的是小伍子來了。
“快快快進來,老婆子,快去弄點水來給小伍子洗洗幹淨,這鬼子的血讓人惡心。”陳規習叫著,趕快把小伍子讓進了屋子。
“這麼多血,弄一點水夠了麼,我給他燒一大鍋去,你們先聊著。”老婆子說著,就喜滋滋地到廚房裏去了。
“小伍哥,累了吧,快坐下歇歇,也餓了吧,我給你弄點吃的。”小憐高興得問這問哪。
“不用不用,你先收拾一下,我特意來接你的,呆會回去還不知道會不會挨批評。”小伍子說完這話,偷偷地瞄了一眼陳規習。
而陳規習聽到這話,也沒說什麼,突然走出房門,對著村子裏大叫起來;“鄉親們哪,八路軍打鬼子啦,剛才就是八路軍在打鬼子啊,你們來看哪,八路軍到我家來啦!我的閨女啊!你可以安心走啦!閨女啊,你得保佑八路軍每天打勝仗啊!”陳規習那個驚喜,根本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小伍子聽了,隻覺得心裏沉甸甸的,打了勝仗的喜悅,也被衝淡了幾分。
陳規習的喊聲,蒼涼而遒勁,其在夜空中的穿透力,不亞於在這寂靜的小村莊上空放了一顆衝天的二踢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