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了房門。
陳仁智正坐在小客廳裏,打量著。
他曾經聽說顧世勳提起過,顧家並不富裕,是在一個山旮旯裏,但是沒有想過竟是不富裕到這種程度。
這個小客廳,地麵是凹凸不平的青磚地麵,牆壁也是青磚牆壁,沒有粉刷,簡單的擺放著靠牆的茶櫃大桌子,還有木質靠椅。
其實,這顧世勳的所在的這三間青磚房已經好很多了,同期別人家的還是土坯呢,地麵也是坑坑窪窪的泥土地麵,那才叫窮。
宋德鄰從屋子裏走出來,就看見他這幅樣子,雖端正的坐在椅子上,背脊卻挺得直直,沒有靠在上麵,這說明他從內心有點抗拒這種地方,可以想象他所處的家庭環境一定是個富裕的家庭。
她不動聲色的走過去,笑著喊了聲:“陳經理。”
陳仁智從桌前抬起頭來,當他看到一張笑意盈盈嬌俏卻又不失端莊的臉出現在自己麵前時,一瞬間有些怔住。
先前他已經見識過她的美麗了,此時沒想到打扮之後的她更是如此,美的清新,美的雅致,美的不屬於這個鄉村。
“陳經理?”宋德鄰提高聲音喊了聲。
陳仁智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耳根微微漲紅著,略有些不好意思。
宋德鄰倒是覺得這個人甚是有趣,像是個有錢人家的,卻又沒有有錢人家的輕佻和放浪,是個值得交好的人。
“這次的事情,謝謝你了,不知道你這次過來有什麼東西要交給我?”宋德鄰開門見山的問道。
顧賢乖巧的坐在一邊,隻專心的放大耳朵期待的聽著,他也想知道爸爸究竟讓這個叔叔帶什麼東西給媽媽。
陳仁智從懷裏取出一封信,交到宋德鄰的手上。
“這個是我在他的宿舍發現的,信封被蠟封了,但是寫的是你的名字,你打開看看吧。”
宋德鄰接到手裏,點了點頭。
隻見她手指靈巧的翻動著,就將蠟印解開,把裏麵的紙捏在手裏,輕輕的看起來。
這年頭識字的人不多,卻不想她竟認識。
陳仁智心裏又對這個鄉野婦人高看了一眼,也難怪顧世勳那樣的人在省城被那麼多優秀的女孩子追求也不動聲色。
宋德鄰大致的掃了一眼,這封信說是信,其實是配方。
而且還是杏花村的顧家酒配方,她雖不知道顧家酒具體的配方是什麼,但是也知道顧家酒傳說中最重要的精髓就是在裏麵加入了發酵的杏花。
難道說,這麼多年顧世勳在省城的酒廠就為了研究這個?
她將信紙合起來,收回了懷裏,感激道:“謝謝你了,這個東西真的很有用。是我和餡兒的保障,真的太感謝你了。”
雖然她知道這個配方其實不一定有用,因為太簡單了,顧家能夠興起百年不被破解的杏花酒配方,怎麼可能是這麼低級的,她隨便都可以炮製出比這個更加好的東西來。
但是,人家能夠這麼千裏迢迢的把東西給她送回來,不容易。
“不用謝,我和世勳同誌認識八年,他給予我很多幫助,我們是很好的朋友,這次他突然船難,我也……”陳仁智語氣遲疑,透著濃鬱的悲傷,卻又怕說多了宋德鄰跟著傷心,便把情緒壓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