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盛友麵上雖然還是一副不願意的樣子,心裏麵卻早就已經樂開了花。
“好吧,房子我暫時就不回去了,你要住就住吧,證件都在那個抽屜裏,你要你就去拿吧。”
那寡婦不願意了,從地上站起來,揪了顧盛友一把,給他使了一個顏色,“你都給他了,我們吃啥喝啥?”
“你別管。”顧盛友瞪了她一眼。
趙淑芬冷笑,指了指桌上的紙:“你先去寫個字據,白字黑字的寫的清清楚楚的,把廠子給我。”
顧盛友點了點頭,走了過去,不過一會兒功夫,就寫好了,交到了趙淑芬的手裏。
趙淑芬不認識字,便將字據遞給了宋德鄰。
宋德鄰接過來,朝著她點了點頭。
“顧盛友,咱倆結婚早,也沒什麼證明,你帶著這女人走的時候,上隊上村支書那裏說一聲,讓他開一個正式的證明,免得過個五年十年的,被這個妖精甩了,還要回來纏著我。”趙淑芬朝著那女人又挖了一眼。
顧盛友蹙了蹙眉:“都要分道揚鑣了,還要說狠話。嗬,趙淑芬你還真要蠢一輩子呢?我有著釀酒的手藝,去哪兒忙不到飯吃,她還敢甩我?”
“但願如此吧。”趙淑芬冷笑一聲。
宋德鄰簡直想要給趙淑芬豎個大拇指,像那種專門勾引年紀大的有婦之夫的女人,有幾個是真心?還不是貪圖錢財。
而顧盛友這廝,居然還大言不慚的說自己去哪裏都能忙的到飯吃,宋德鄰簡直不想吐槽,就他那個釀酒技術,怕走出這個村子,到鎮上都沒有人要。
宋德鄰沒有做聲。
那邊顧盛友便領著那個寡婦,離開了廠子。
直到他們消失在了遠處,趙淑芬這才一個沒有抑製得住,蹲在了地上,捂著臉哭了起來。
她難受啊,真難受。
雖然趙淑芬做人有問題,但是對自己的子女還有丈夫是真心的,到頭來卻變成了這樣,她怎麼能不傷心了。
廠子裏的人瞧著都是一陣唏噓。
宋德鄰難得的同情心泛濫,歎息了一聲,勸解道:“離了就離了吧,百利而無一害,至少沒人會再打你了,有手有腳的,你還怕養不活自己?還是早點去醫院看看春曉吧。”
趙淑芬揩了揩淚,點了點頭:“你說的對,我能養活自己,我不哭了,我應該開心的,總算是擺脫了那個人渣。”
“恩,你能這樣想,就好。”
“我們走吧。”宋德鄰拍了拍趙淑芬的肩膀。
趙淑芬瞧了宋德鄰一眼,第一次明白了,宋德鄰為什麼會比她們這些人強,因為她活的通透,活的太通透了。
知道什麼輕,什麼重。
知道什麼是真心,什麼是假意。
知道自己應該牢牢抓住的是什麼!這世上有幾個女人,能活到宋德鄰這個地步呢。
趙淑芬覺得,若是沒活個幾十年,怕是不會有這個覺悟的。
她哪裏知道,宋德鄰何止活了幾十年,那是近百年啊!
宋德鄰和趙淑芬來到醫院的時候,顧春曉和顧老太太在一個房間,春曉已經脫離了危險,醒過來了,正在和老太太說著話。
“奶奶,您能想通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