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皇城格外的寂靜,空蕩蕩的街道隻有風吹過的聲音。
替蘇長歌攏了攏外袍,感受到她緊緊抓著自己的袖子,就知道她害怕了:
“長歌可是害怕了,等出了城就找個地方休息,明日亮再出發。”
世無雙可不敢低估姬慕白,他一定已經開始疑心了,現在離開是最安全的時候。
蘇長歌隻是扯著他袖子的手更緊了:
“我不怕,有師兄在我不怕。我隻是有些擔心師兄如果不好好休息,身體會吃不消。”
如果忽略她有些顫抖的聲音真的會以為她不害怕。
蘇長歌不記得以前的自己怕不怕,但是現在的自己格外恐懼黑夜。
已經看到了城門,可身後卻傳來了淩亂的腳步。
果然幸福道路不是那麼好找尋的,雖然不知來者是誰,世無雙卻依舊抽出佩劍將蘇長歌護在身後。
宋枕清一襲華貴的錦緞長袍,俊秀挺拔的身軀,寬肩窄腰,如鬆竹翠柏。
腰間是世無雙送給他白玉帶,正中鑲嵌著一顆墨色的寶石。白色中一點黑,不但不顯得突兀怪異,而是很完美的和諧。
手持長劍立於世無雙的麵前,身後皆是手持長劍的蒙麵人。
“師傅你為什麼一定要離開,這個女人害你害的還不夠嗎?”
世無雙覺得他真的長大了,悄無聲息的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麵。
“路知遙也是你引回來的是不是。”
答案已經昭然若揭了,但蘇長歌無法理解兩個人對話,隻能隱約明白是自己害了師兄。
“是與不是師傅不都已經有判斷了嗎。今日如果這個女人不死,我必不會善罷甘休。”
世無雙不明白自己的徒弟為什麼對蘇長歌敵意如此大,甚至想要她的命。
如果追來的是姬慕白自己都不會如此失望,自己養大的徒弟:
“阿清,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不過是想讓師傅繼續做你的第一公子,我不能允許一個女人把你變成一個庸庸碌碌的人。”
世無雙是他心中的神邸,便是殺了他也不能接受他的自暴自棄。
將蘇長歌擋在身後,佩劍直指宋枕清:“那便戰吧。”
宋枕清並不動手,隻是讓身後數十名蒙麵人將世無雙團團圍住。
“師傅交出那個女人,你還是我的師傅,你還可以做你的第一公子。”
“逆徒,你休想。”
此時的世無雙緊咬下唇,每揮出一劍對他都是巨大的負擔。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他已經傷痕累累,白袍之上盡是血跡。
“師傅,師祖留給你的信我看過了。”
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世無雙分神了,眼見麵前的刀落在自己的麵前,卻被一個嬌弱的身軀擋住。
蘇長歌平他的懷中,生生的替他擋下這一劍。
“長歌······”
“阿夜我沒事,不要為了我分心。”
蘇長歌忍者傷口的疼痛,並肩站在世無雙的身旁。她不知道為什麼平日和自己玩耍,喚自己師叔的人,突然就滿身戾氣的想要自己死,甚至不惜傷害自己的師傅。
“阿清,你不就是要我死嗎,放過你師傅吧。”
蘇長歌向宋枕清走了過去,卻被世無雙死死扯住。
宋枕清站在一旁滿眼通紅,帶著偏執的怒火:
“師傅那一切都是你,你就不想奪回來嗎,我可以助你奪回一牽為什麼因為一個女人就放棄自己的下。”
盡管此刻的世無雙是從未有過的狼狽,可是依舊從容不破,還是那樣的出塵美如冠玉。
“阿清,那些從來都不是我的。我也沒有放棄我的下,她就是我的下。”
執起蘇長歌手那才是他的下:
“阿清收手吧。就算你阻止我離開,或是殺了她,你能得到什麼。你隻會將自己推進深淵。”
宋枕清揮劍指向世無雙的方向。
“我什麼都不要,我隻要我的師傅。可是想在我的師傅卻已經不再是我以前的師傅,現在的師傅被那個女人迷住了心神。”
宋枕清身後的人源源不斷的加入,世無雙再也無法抵擋,此刻的他異常狼狽。
“宋枕清你到底引來多少人。”
語氣中是對自己愛徒滿滿的失望,世無雙願意拚盡所有的力氣,因為這是他為了自己最勇敢的一次。
“師傅你看看你身邊那個女人,為了不愛你的人拚盡所有,你可知她眼中從來就沒有過你。”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即使蘇長歌沒有記憶,即使她見到的第一個人是自己,可是她還是沒有愛上自己。
但世無雙願意等,她什麼都不記得了,那就將自己填滿她的所有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