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昨日青黛的話起了作用,也許是蘇長歌自己想通了,親自做了些糕點便去了書房。
可是站在書房的門口她在此猶豫了,瞧了一眼手裏的糕點又瞧了一眼守在門口的林易安。
還是交給他吧,自己明日再來看慕白吧。
“王妃不親自去看看殿下嗎。”
林易安果然是皇城好副使,助攻的能力可不是蓋的。
而且如果自家主子心情不好,那受苦的一定是他,這幾日總去見暗九他感覺自己已經快要看吐了。
蘇長歌猶豫了一下,還是將糕點交給了他:
“我就不進去打擾殿下了,林副使替我交給殿下就好。”
一門之隔,一個不肯出來,一個不肯進去,竟變成了最遠的距離。
畢竟林易安的身份在這擺著,也不好的太深,隻能側麵助攻,還有個暗九搗亂。
心裏暗暗的呼喚自家殿下,殿下快出來,再不出來你娘子就不保了。看見了嗎,孤獨終老在向你招手呢。
不過姬慕白完全沒有接收到他的呼喚,蘇長歌已經準備離開了,他還是沒有出來。
剛剛轉身離開,身後的門緩緩被推開:
“既然來了,怎麼不進來坐坐。”
也不知道為什麼蘇長歌這一刻淚水差點就決堤了,一股委屈的感覺湧上心頭。
這幾日除了上朝姬慕白還是第一次走出書房,走到她的身邊執起她的手,卻發現她的手很涼:
“氣涼了也不知道多加件衣裳。”
這一刻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當初好了前路坎坷,願攜手共同度過。
可是這幾日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兩個明明心中都很難過,卻偏要將這份難過加在對方的身上。
平日因為陪著姬慕白而常來的書房,此刻蘇長歌竟然覺得有一絲絲的陌生,明明什麼都沒有變。
“慕白······”
開口竟然一時不知道該點什麼,也不知從何起。
姬慕白帶著笑意看向她,這些日子隻是不知道如何麵對她,不知道如何麵對自己。
“如今連夫君都不叫了,娘子是不要為夫了嗎。”
解下腰間的玉佩,將它放到姬慕白的麵前。蘇長歌覺得畢竟是他們兄弟之間唯一一點念想了,那一枚戴在世無雙的身上,這一枚也該留給他。
“夫君這個還是你來保存吧。”
拿過那枚玉佩,姬慕白隱約想起那日母妃鄭重其事的,將它掛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幕。
母妃以前總是,你一定好好活下去,無論母妃在不在都要照顧好自己。
以前隻以為是這是母親對孩子的關心,如今才知自己一個人占了兩個饒位置,母妃是不想哥哥為自己白白受苦。
“我幼年時練劍,母妃總是我不如他,我卻不知道那個他是誰。”
蘇長歌隻是握著他的手也不話,靜靜的聽著他講。
“後來我就拚命的練劍,想讓母妃滿意。可母妃卻不必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好與不好都是她的兒子。”
他竟不知道母妃到底受了多少的折磨,竟不知母妃的每一句話中都帶著另外一層的深意。
摩挲著手中的玉佩,一把將蘇長歌拉入懷中:
“等我再尋一枚玉佩贈你,娘子可不再留下我一個人了,我隻剩下你了。”
將頭埋在她的頸間,蘇長歌感覺一滴溫熱的液體,原來如攝政王一樣堅強的人也會有這樣柔軟的一麵。
輕拍著他的背,像時候青黛姑姑哄自己一樣。
“不會了,再也不會留下你一個人了。”
好像持續了半年多的陰霾突然就散開了,姬慕白又恢複了以前的樣子。
作為一個男子,夫君,一國的攝政王,他連傷心都不可以太久,更能讓人看見他軟弱的一麵。
“宋枕清本王沒有殺他,隻是關在那座宅子裏,此生不得出。”
那是他唯一的徒弟,到死都沒有責怪一句的徒弟。
將宋枕清關在了他當初住的宅子裏,姬慕白派了重兵把守,讓他在那了此殘生也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如此最好了,到底是因為我才會如此。”
這樣自責的聲音,蘇長歌從回來那日在她心中就沒有間斷過。
除了自己她誰都不想怪:
“注意一下路知遙吧。”
姬慕白剛想安慰她,卻聽見她突然提起了路知遙。這段時間這個路知遙可謂是風生水起,頗得姬子卿的信賴。
“最近姬子卿有意封她為國師,但是她不露麵,本王也隻見過寥寥數麵。”
“她懷孕了,估計是想等到誕下孩子再接受這個國師之位吧。”
蘇長歌記得那日她去找世無雙,她是認得自己的,知道自己是何人,還勸世無雙不要留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