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
透過這扇門傳來的聲音，讓南楚懷心頭一暖，最終邁開了腳步，推開了房門。
廖空身穿僧衣，頸帶佛珠，麵容和善。
見到南楚懷後，臉上更是浮現出長輩看見晚輩時，慈愛的笑容。
“楚懷剛剛怎麼遲疑了，是不想麵對為師嗎。”
廖空好像並沒有想要他回答的意思，因為話音剛落，就開口繼續說道：
“為師今日不是來教訓你的，你不用怕，過來坐。”
南楚懷行禮後，規規矩矩坐在他的下首。
“今日不知師傅前來，讓師傅久等了。”
語氣中帶著歉意，可廖空撚著手中的佛珠，毫不在意的打趣道：
“這是在怪為師沒有提前通知你？”
南楚懷被廖空大師突如其來的反問，打的措手不及。
本以為師傅定然是來質問自己的，還想著如何能說服師傅，不指望師傅和自己同流合汙，至少讓師傅不插手此事。
沒想到不但沒有被質問，師傅還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
“師傅……”
“好了，為師此次前來是來道別的。”
“道別？師傅是要回天燼嗎？”
廖空大師搖了搖頭，一雙褐眸之中滿是滄桑，布滿了歲月的痕跡。
“我來這塵世許久，隻得一位摯友，隻收了一位徒弟。如今摯友故去，徒留我一人，他的請求我也完成了，該離開了。”
南楚懷習慣了師傅話說三分，雖然沒有懂，可這也是師傅說的最多的一次了。
他隻是看著像是陷入回憶的廖空，等著廖空接下來的話。
“楚懷你可有同天燼國的景王，雲世子相識？”
……南楚懷沒想到廖空會問起這件事情，一時語塞，抿了抿唇：
“相識，那是許久之前的事情了，我本想和雲世子合作，但是景王拒絕了。”
和雲世子相識本是個意外，可南楚懷對這樣八麵玲瓏，又看起來人畜無害的人，很感興趣。
卻沒想到，自己剛剛表明來意，就被景王一口回絕了，那雲世子更是沒有一絲反駁，對那景王唯命是從。
“你可有對這二人出手。”
廖空微微皺眉，在他表情並不豐富的臉上，格外的明顯。
“沒有，後來他很快就回了天燼，就在南月開戰之前。”
聽了南楚懷的話，廖空才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那就好，為了那個老家夥的請求，已經要了我半條老命了，若是你……”
廖空沒有說完，而是看向南楚懷，眼神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慈愛。
“楚懷啊，切記少於其二人有所瓜葛，因果循環……若是日後你真的種下了因，那也萬萬不能讓二人命喪你手。”
自己這個徒弟，廖空自己知道他心有不甘，滿心恨意。上一代的恩怨，終究是皆由他一人承擔了。
“徒兒謹記。”
廖空交代的事情，南楚懷從不過問原因。幼時他也問過，可師傅總是說天機不可泄露。
“如此師傅便走了，如果順利你我師徒二人自會相見。”
看著廖空離開的背影，南楚懷心中酸酸的，除了阿昱，師傅是唯一一個會保護自己的人。
“師傅……你不是說還要吃楚懷的喜酒嗎……”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他知道答案，他知道師傅的決定，不會因為自己而改變。
可廖空大師卻停下來腳步，他沒有回頭，隻是緩緩開口：
“放下手中兵馬權，方可體會情這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