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軍駐紮在落鳳城,此城之所以稱落鳳城,隻因城內種滿梧桐,鳳棲梧桐的梧桐。
梧桐樹下景王褪去平日的戰袍,藍白的衣袍迎風而動,梧桐花不經意的繚繞在他的周圍,不時的落在他的發簪上。
那雙眼睛簡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樣澄澈。像是不經意的抬手,拂去將要落在懷中孩童臉上的花瓣。
繈褓中的孩子,卻被拂去花瓣的動作被逗笑了,清脆的笑聲被傳了老遠。風吹過帶來一陣花香,景王逗弄著雲澤,臉上的笑意明媚如朝陽,遠處的阿瑤也下意識的勾起了嘴角。
那頭的阿瑤,發現景王懷中的雲澤吐了個很大的泡泡,忍不住向他們走了過去,眉眼帶笑,是那種直達眼底的笑。
“兄長,今日好不容易清閑一日,怎的又將他抱出來了。”
此時阿瑤如詩似畫的笑容,被渡上了一層光華。景王瞧著他臉上淺淺的兩個酒窩,倒是和懷中雲澤臉上的如出一轍。
“阿澤你看,舅舅越發的嘮叨了。”
“兄長~我不是怕你累到嗎。”
順手接過雲澤,卻沒想的雲澤扭動著胖乎乎的身體,撇了撇嘴,就要哭了起來。
“還是給我吧,阿瑤放心,一個小孩子我還抱的動的。”
雲澤扯著景王的衣領,瞧著同一般的孩子已無差別。
即使行軍在外,在景王和阿瑤的悉心照料之下,瞧著也能平安長大。
“慕白快回來了吧?”
雲斂瑤笑著點了點頭:
“兄長放心,攝政王明日便能到達落鳳城,一切事宜我都準備妥當了。”
“阿瑤做事我向來放心,昨日之戰大獲全勝,都是阿瑤的功勞。”
想著昨日雲斂瑤披甲上陣的樣子,景王恍惚的有些自責。如果雲家還在,他便是哪個鮮衣怒馬,一世無憂的小侯爺……
“兄長昨日是我擅作主張了,我……本就領兵不該上陣的。”
“阿瑤說什麼,本王說能就能。等這些事情處理完,我總是要給阿瑤爭個官位的。”
察覺阿瑤神情不對,隨即又添了一句:
“阿瑤這戰功總不能白立。”
“兄長不必為我費心……”
“好了阿瑤,今日雲澤也出來了許久,天涼了帶他回去吧。”
景王溫潤一笑,打斷了他的話,懷中的孩童確實已經昏昏欲睡了。
雲斂瑤隻好接過雲澤,將他送回房間。
匆匆將雲澤送回去後,本來準備去營地,協助景王安排些戰略部署。
可一陣雜亂的議論聲,卻讓雲斂瑤止住了腳步。
“昨日雲世子一戰可是大獲全勝啊。”
“一個罪臣之子有什麼資格上戰場。”
“是啊,萬一和雲家一樣,通敵叛國怎麼辦,也就景王殿下心善收留他。”
“誰知道昨日用什麼齷蹉手段贏的。我等上陣殺敵,是為了追隨攝政王和景王殿下,可不是為了讓一個罪臣之子指揮的。”
“可別這麼說,若是讓景王殿下聽見,可是要受罰的。”
“也不知道這個雲世子是如何迷惑景王的,你說他在景王身邊這麼久……”
其中一個士兵看到身後的雲斂瑤,連忙製止:
“別說了,雲世子來了。”
瞥見雲斂瑤,還是不服氣的嘟囔著:
“狗仗人勢罷了。”
雲斂瑤淺淺的笑著,卻笑意不達眼底。
“各位將軍可別忘了,非議親王是何等罪名。”
眾人識趣的散開,好似不經意的經過他身邊:
“你到是去吹枕邊風,就看老子怕不怕你。”
隨後撞在阿瑤身上,阿瑤身形微晃的向後退了一步。
“這樣弱,還想學別人立戰功。”
雲斂瑤想忽略心髒的異常跳動,沉重的呼吸著,似乎在緩解這份難以言喻的疼痛。
望著軍營,他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