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撒在景王的身上,月白色的長袍隨風而動,讓他如天上仙,碑上神。
此刻他卻漫無目的走著。
景王隻覺得懷中蘇長歌所贈的藥,像燙手的山芋。
阿瑤耀耀生輝的眉眼在心中一閃而過,他怎麼也無法想象,那個陪自己走過黑暗的少年,會設計出這麼多事情。
也許是不願意相信,所以他不敢去試探。
望著盈盈月色,滿目的梧桐花,像極了阿瑤送給自己的那一捧。
自己怎能能懷疑他,不是說無論什麼時候都會相信他的嗎?
軍營中的士兵已經安然入睡,遠遠的看到一個身影一晃而過,十數年的相處,景王一眼就認出那人是阿瑤。
按耐不住腳步,悄悄的跟了上去。穿過一座座營帳,似乎跟丟了。
直到前方發出一陣想動。
景王過去悄悄查看究竟,隻見一個看將士躺在地上,胸口有一個的血窟窿。
忽然他的手抬起,緊緊的抓住景王的腳腕,痛苦的哀求:
“殿下……殿下……是雲”
景王急忙抓去地上帶血的劍,用盡全力穿透那人的身體,可憐那人連話都未說完,就緊緊閉上了嘴。
這是景王有史以來,第一次做出如此幹脆的決定。
完全沒有通過考慮,就決定了一個人的生死。景王被自己的決絕嚇到,微微顫抖的身體,他在害怕。
可他又忍不住的僥幸,站在這裏的是自己。他對自己的改變感到戰栗,驚恐的一把都開手中的劍。
朗月清風……何其諷刺……
臉色如月光一般蒼白,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那個地方的。
漫無目地的走著,卻是阿瑤住處的方向。
“這麼晚了,兄長怎麼在這裏?”
雲斂瑤臉上是淡淡的笑容,依舊在臉上暈開兩個酒窩。
那含著笑意的澄澈黑眸,讓景王恍惚的覺得,剛剛的事情一定不是這個,幹淨俊朗的少年所做。
“無事,就是睡不著,出來走走,順便去看看雲澤。”
見景王臉色略顯蒼白,神情有些不對,以為他是擔心雲澤。
雲澤雖然不曾生過大病,但卻小病不斷,禦醫曾說活過了周歲,才能養的大。
這麼久以來,自己和兄長一直悉心照顧,雖然還是身子弱些,瞧著磕磕絆絆的也壯實了不少。
“兄長不用擔心,雲澤已經無事了。”
“嗯,這些日子就不要將他抱出來了。”
景王順著他的話接了一句,卻再無旁的話,隻是看著他,像是要將他看個透徹。
月光之下的景王,一襲白袍,猶如神袛。
“阿瑤……”
“兄長若是不放心,我代兄長去看看雲澤就是,兄長早些休息吧。”
看著雲斂瑤走向雲澤的房間,景王並沒有跟隨:
“阿瑤你……隻要有我在你身邊一日,我就會護你平安康樂一日。”你會讓兄長失望嗎。
“知道了兄長,阿瑤永遠都在。”
雲斂瑤覺得今日得兄長有些奇怪。
可八麵玲瓏,審時度勢的他,卻沒有看到……月白色的長袍下粘著淡淡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