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才落音,二輛轎車停了下來,從車裏走下來幾名學生的家長,他們把自己的孩子拉過去就是一頓臭罵,罵完了又把矛頭指向罪魁禍首:“司徒老師,你就是這樣教學生的嗎?不教他們好的,卻教他們打人?你這樣的行為配稱之為老師嗎?”
司徒雅愧疚的低下頭:“對不起,是我的失職,以後不會了。”
“以後?孩子才上中學就進警局了,以後誰還敢把孩子往你們學校送,這件事我們不會善罷甘休的,明天到你們學校找你們管事的理論!”
幾個孩子倒是比大人通情達理,紛紛替老師開脫:“不管老師的事, 是我們自己路見不平!”
“路見不平個頭,你們怎麼不撥刀相助呢?要是撥刀相助了,那一輩子待在裏麵就別想出來了。”
幾位家長罵罵咧咧的領著孩子走了,林愛勸司徒雅:“別理他們,沒素質。”
司徒雅苦澀的笑笑:“沒關係。”
比起付阮阮給予的羞辱,這些指責,又算得了什麼。
“今晚去我家吧?”
林愛心疼的拿手帕替她擦拭頭發上的番茄醬:“這個樣子回家,被上官馳看見,多沒麵子。”
“沒事,我的狼狽他也不是沒見過。”
司徒雅黯然的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走了許久之後,感覺到身後不對勁,猛一回頭,才發現江佑南一直跟在她後麵。
既已被她發現,江佑南便也不再躲閃,大大方方的走上前,揶揄的說:“就知道你跟我有默契。”
他在試圖緩解司徒雅惡劣的心情,想要營造出一個輕鬆的氣氛。
“是你做的吧?”司徒雅淡淡的問。
“什麼?”江佑南佯裝無知。
“我們能順利的出來,別告訴我,跟你沒有一點關係。”
江佑南笑了:“什麼都不瞞不過你的火眼金睛。”
司徒雅應證了心中的感知,踢了踢腳下的小石子,自嘲的說:“有個當官的爹就是好。”
“要真覺得好那就嫁給我吧,這樣我爹就成你爹了,你就不用羨慕我了。”
“不覺得我現在這個樣子開玩笑有點過分嗎?”
江佑南斂起臉上戲謔的表情,忽爾一本正經的說:“為什麼要讓自己活得這樣狼狽?你完全可以選擇另一種生活。”
司徒雅低頭往前走,並不回答他的問題。
“想不想離開?”
她突然怔住,抬頭茫然的問:“什麼意思?”
“學校有個進修的名額,到法國巴黎,為期兩年。”
法國巴黎……曾經她最向往的國家,如今這個機會擺在她麵前,她竟是這樣的彷徨。
“你會把機會給我?”她覺得不太可能。
“於私我確實不想給你,但是於公你是我們學校的模範老師,給你理所應當,更重要的是,我不想看到你再這樣生活下去。”
“我現在生活的挺好的。”
“真的挺好嗎?被自己丈夫的前妻當著自己學生的麵潑番茄醬,這樣的生活,你真的覺得挺好?”
江佑南的逼問把司徒雅的處境顯得更加可憐了,她半真半假道:“如果我真的去了巴黎,很可能會留在那裏永遠不回來了,你的心意將付諸東流。”
“不是沒想過這樣的結果,所以才一直掙紮要不要告訴你,但是現在我已經想好了,如果你不回來,那我就祝福你,當然,如果你回來,我也會一直等你。”
司徒雅聽了他這樣的話,心裏就像打翻了五味瓶,惆悵萬千,以前她不能理解江佑南的感情,可是現在因為上官馳,她卻是能理解了。
“我考慮一下。”
“好,考慮好了隨時跟我說。”
司徒雅點點頭,輕道一聲:“謝謝。”
揣著滿腹的心事回到家,所幸的是公婆都不在,樓下客廳空無一人,她慢悠悠的上樓,看到書房的燈亮著,並沒有走進去,而是直接進了臥室。
也許是聽到了她的腳步聲,上官馳從書房裏出來,司徒雅已經進了浴室。
他敲敲門:“回來了?”
站在花灑下,她低低的應一聲:“恩。”
“怎麼回來這麼晚?晚飯吃了嗎?”
“吃了。”
上官馳沒聽出她聲音的異常,便又重返回書房工作去了,過了大概半小時,約摸著她洗的差不多了,他才結束工作回到房間,正碰上司徒雅從浴室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