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痛苦的心理掙紮,司徒雅的那句話終究還是沒能戰勝他想要見唐萱的衝動,他拿起車鑰匙,毅然決然的去了他們約定的老地方。
一路上,他想著千百種見麵後會說的話,他甚至想,在沒有說話前,一定會狠狠的甩她一記耳光。以此祭奠自己這三年來,所經受的痛苦和屈辱。
車子停在了辣椒麵館,他卻沒有立即下車,遠遠的看著那扇門裏來來往往的青年學生,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從來沒有想過,會和唐萱再見麵,而且是這個充滿他們美好回憶的地方。
他呆坐了很長時間,才推開車門,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進了麵館。
幾乎是在同一瞬間,他們彼此看到了對方,視線相交的刹那間,是一種無法形容的心靈悸動,是即使承滿了疼痛卻依然還是會思念那種感覺,上官馳緊緊的凝望著唐萱,他曾經深深愛過的女人,還是那麼美麗那麼純真,即使是一個眼神,都可以扯痛他的心弦。
想說的狠話,終是沒有說出口。
想甩出去的耳光,亦同樣沒有甩出去。
“馳哥,好久不見。”
唐萱伸出纖細的手,期待能與他握一握。
上官馳緊握的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鬆,卻還是伸了過去,時隔三年,再次觸碰彼此這雙牽過無數次的手,他們的心中都是充滿了無盡的感傷。
“老板,我們要兩碗辣麵,他的少放一點辣,我的可以多放。”
唐萱對著老板呐喊,她還是和幾年前一樣,有一雙清清亮亮的眼睛,有一對可愛的酒窩,有一頭瀑布般的長發,有一抹永遠會惹他憐惜的溫柔眼神。
上官馳的內心波濤洶湧,唐萱的突然出現令他感到沮喪,沮喪的不是她的背叛,而是過了這麼久,她竟然在他心中已然還是無法承載的重量。
老板把辣椒麵端了上來,唐萱把辣椒放得極少的那碗端到他麵前,然後辣椒多的那一碗,自然是歸自己解決。
“馳哥,你沒有什麼話想要問我嗎?”
兩人已經默默坐了半天,卻是相對無言,唐萱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一抹水光閃電般乍現。
卻在瞬間,轉瞬即逝。
“你沒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嗎?”
上官馳當然是有話想要質問她,可是現在,他更想知道,這個女人想對他說什麼。
“聽說你結婚了。”
唐萱抬眸睨向他,眸中的一抹溫柔,再次撞痛了他的心。
“恩。”
“那你幸福嗎?”
“幸福,當然三年前如果你不走的話,我會更幸福。”
“對不起。”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說吧,為什麼又回來了?”
“因為有必須回來的理由。”
“這個理由我不能知道嗎?”
“你可以知道,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唐萱理了理耳邊散落的長發,微笑著抽出兩隻筷子:“好了,先吃麵吧,麵都涼了。”
她率先夾了一團麵條送到嘴裏,一邊吃一邊拿手往嘴邊扇風:“哇,好辣,太夠味了。”
上官馳如同一尊雕像動也不動,就那樣看著她吃,就像幾年前每一次兩人到辣椒麵館吃麵一樣,他都是靜靜看著她先吃,然後自己再吃,隻是彼時,眼中的寵溺已不複見。
“不行了,不行了,好久沒有吃過,我竟然這樣不能吃辣了。”
唐萱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麵,那閃閃的淚花毫不意外的刺痛了上官馳心中柔軟的地方,他抽出幾張紙巾遞給她,沉沉的說:“吃我這碗吧。”
“沒關係,我想我還得再鍛煉一下,或者豈不枉稱當年你給我取得辣椒妹的稱號。”
她繼續吃著辣椒麵,眼淚也一直不停的流。
上官馳木然的給她遞紙巾,一張、兩張,到最後,她和他都不知道,到底擦的是辣出來的汗,還是心裏流出來的淚。
司徒雅一直等到六點整,也沒有等到上官馳回來,更沒有等到他的電話,而他明明早上說過,晚上一起吃飯。
她以為他工作忙給忘了,就主動撥通他的電話想提醒他,結果打了半天沒人接。
她又把電話打給季風,想著季風肯定知道他的行蹤,季風接到電話後,很納悶的說:“我下班時,馳總還在公司裏,怎麼,到現在還沒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