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也是,心情頓時愉快了許多。

“那我隨便叫酒啦?”他說。我點頭。

菜看上去確實不錯:水煮兔、幹燒青蛙、清蒸鱸魚、椒鹽蝦、上湯娃娃菜,最後上了一個湯——老母雞燉山珍。

“我是肉食動物,喜歡吃肉。”他笑著說。

“我也是。”我笑道,“隻要有一頓沒有肉的話我就心慌得厲害。”

“茅台?”他問我。

“這地方喝茅台不好吧?小糊塗仙得了。”我說。

“這倒也是。“他點頭道,“上大學的時候,有一個老師是從海外回來的,有一次我請他喝酒,結果他提議去路邊攤吃燒烤。可是他坐下來後卻忽然提出來要喝XO,沒辦法,我隻好讓我老爸的司機馬上送過來。吃著路邊攤的燒烤,喝著幾千塊錢一瓶的XO,周圍的人都在看著我們笑。我自己也覺得他太好玩了。”

我笑了起來:“所以很多事情都得是對等的。什麼樣的菜配什麼樣的酒,什麼樣的地方配什麼樣的酒都要基本合適才可以的啊。比如這次你們公司與我們醫院的這件事情吧,太不合理的話可是要出問題的,那可就不是被別人笑話的問題了。”

“淩大哥,我這樣叫你你不反對吧?我今天其實並不想和你談那件事情,就是想和你交個朋友。你想想,這麼大一個城市,那麼多的人,就在那麼一個小麵攤上我們相遇了。我們每個人這輩子會遇上很多的人,但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人都隻是與自己擦肩而過而已。但是我們可就不同啦,我們現在又見了麵,而且都還記得起那天的情景。這就是緣分啊。你知道我那天吃麵的時候,我看到你是什麼樣的感覺嗎?”他給我倒上酒,說道。

“什麼感覺?”我也想知道。

“你很憂鬱。”他說,“憂鬱得讓人看不見天上的陽光。”

我在心裏在歎息:你在我的眼中卻是那麼的陽光啊。嘴裏卻在說道:“你到了我這年齡就和我一樣了。哦,你倒不一定啊,你可是什麼也不愁的。”

“來,淩大哥,我敬你一杯。”他端著杯子對我說。

我們喝下了。

“也許其他像我這樣的人會什麼事情也不做,隻需要享受就是了。因為我的父輩已經有了花不完的財富。但是我不願意。我希望有自己的事業,能夠自己去打出一片天地來。所以我才創建了這個醫藥公司,所以我才不願意去從事父親的那個行業。”他說得很快,我看得出來他很激動。

我點頭,心想你也算難得。同時也在嗟歎自己沒有他那麼好的命。

“我很欣賞你這一點的。”我真摯地道,“不過這次你提到的這件事情可是非同小可啊。你想想,幾十個億的營業額,上十個億的利潤。這麼大的事情萬一要是出了什麼問題的話,那可是要害很多人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夠盡量地將利潤看薄一些,盡量地給醫院一些優惠的條件。你不是說了嗎?你並不缺錢。同時呢,我們還要充分研究法律,看這件事情是不是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所以,我還是那句話,事情是可以操作的,但是一定要雙方互利互惠,達到共贏的結果,並且在這件事情上任何人都不能出事情。我估計這件事情可能還牽涉到上層,所以你也應該好好思考一下,千萬別給你父親以及你父親的朋友增加任何的麻煩才是啊。”

“聽您這樣說我很高興。”他又去倒了一杯酒,“淩大哥,我發現您真的很聰明。嗬嗬!有些事情我不方便說,但是我相信我們能夠達成共識的。”

“好啦。我們今天不談這件事情了。這件事情太過複雜,包括你們供貨的年限、建築的周期、裝修檔次的要求等等,這些問題都需要我們去各自核算。我已經表態了,隻要是範院長同意了這件事情,我就不會反對。”我不想再談這個問題,因為繼續談下去已經毫無意義。

“好!我們今天就不談這件事情啦。來,我們喝酒!”他很高興。

他當然應該高興啦,因為我剛才的那些話已經向他透露了我們的部分態度了。

這頓飯吃得很隨和,我的感覺也非常的輕鬆。

“我今天晚上還有點事情,我看我們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後來,我看了看時間然後對他說。

我整個晚上沒有具體地去稱呼他,因為我不知道自己應該稱呼他什麼。皮總,他聽了肯定會生氣,不管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但是這樣會讓氣氛變得尷尬起來;小皮,我不願意這樣叫他。所以我就幹脆去回避這個問題。

“我安排了活動的。”他卻笑著對我說,“一會兒我們去洗溫泉。有美女相伴哦。”

“算啦,溫泉很不衛生。”我搖頭拒絕。

他很奇怪:“溫泉怎麼不衛生啦?我認為那可比其它的洗浴方式衛生多了呢。”

我把自己今天看門診的時候的那件事情對他講了,說道:“你看看,這多不衛生啊。”

他頓時笑了起來:“淩大哥,你說的那是一般的溫泉。今天我們要去的地方可是在一個高檔小區裏麵呢。我父親在開發那片地方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幾個溫泉的泉眼,於是就在那裏建造了一處高檔的溫泉洗浴中心。那個地方必須是會員才能夠進去的,裏麵除了大的浴池以外還有一些單獨的浴房,就像別墅一樣,是獨立洗浴的地方。這些地方的浴池可是要隨時消毒、隨時換水的,您就放心好了。”

原來是這樣。

“但是……”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單獨的浴池?還有美女?那不是太容易犯錯誤啦?”

他悄悄地對我說:“不是小姐。”

我的內心開掙紮起來,忽然就想起了那天他身邊的那兩個美麗的女人。不能去!我在心裏警惕地對自己說。

“今天不行。改天吧。”我拒絕。

“淩大哥,你放心好啦,我不會讓你犯錯誤的。我們公司的小孫和小傅孩子等著我們呢。”他笑嘻嘻地對我說。

我猶豫了一下然後道:“我們兩個人必須在一起才行。”

他“哈哈”大笑著說:“行!聽您的!我今天一直陪著您就是。”

出了小餐館,皮雲龍將手朝我伸了過來:“車鑰匙給我吧。明天我叫人給你開到你們醫院去。”

“算了吧,今天這點酒我開車還是沒問題的。”我笑著說。

“我讓我駕駛員給你開回去,我們坐我那輛車,酒後開車很不安全。駕駛員還一直還等著我們呢。”他的手一直在朝我伸著。

我隻好將自己的車鑰匙交給了他。

出去後發現一輛白色的寶馬停靠在路邊。

“把這車開到醫科大學的附屬醫院去,明天下午你將車鑰匙給淩助理送過去。”皮雲龍對從車上下來的駕駛員說。

駕駛員連聲答應著去了。

“怎麼樣?你來開我這車?”皮雲龍問我道。

這車確實不錯。我開始還有些小心翼翼,腳上不敢把油門轟得太大。但是慢慢地我就發現這車開起來就是不一樣:車速平緩,力量均勻但是噪聲卻很小。我發現自己操控起這車來有一種難言的暢快感,仿佛有一種韻律在伴隨著自己的手和腳……忽然就感受到了柳眉那次對我講過的那種境界。

皮雲龍說的這個小區我知道。我可是經常在關注房屋價格的人,不過這裏的房價讓我望而生畏,從來都不敢奢求。

“現在這地方的房價已經達到市中心的幾倍了。”下車後皮雲龍向我介紹說,“怎麼樣,淩大哥,有沒有興趣買一套?”

我急忙搖頭:“這裏的價格太貴了,我可買不起。而且麵積太大,不是別墅就是花園洋房。”

他笑著說:“這可是我老爸開發的樓盤,我讓他不賺你的錢就是。”

我心裏一動隨即問道:“多少錢一個平方?”

“開盤價的百分之八十。可以吧?不把這幾年漲價的部分算進去。”他笑著說。

我即刻計算了一下,如果按照他說的這種算法的話,那價格可就太低了,低得我頓時動心起來,不過我還是有些警惕:“我開玩笑的,我住這樣的地方不合適。”

“嗬嗬!像你這種身份的人就應該住這樣的地方啊。淩大哥,你千萬別認為我這是在賄賂你。剛才說的那個價格我老爸可是一點都沒有虧本的。怎麼樣?你如果有興趣的話我這幾天就去給你把手續辦好。不過,你可得準備好錢啊。”

說實話,我確實被他的話打動了。

可是,這算不算賄賂呢?不行,我得去看看法律條款再說。我心裏確實拿不準。想到這裏,我說道:“我得回去清點一下家產再說,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麼多錢呢。”

“行!您回去看了後再給我打電話吧。”他大笑著說。

皮雲龍帶著我到了一片開闊之處,在燈光的照射下我看到前方是一片綠茵。燈光有些泛綠,這讓地上的草地顯得更加的漂亮。草地看不到盡頭,因為遠處是一棟棟房屋的房頂,可以清楚地看見草地與那些房頂之間有著一個很大的凹陷地帶。前方應該有一個緩坡。

草地的中間有一條由石頭砌成的小路,皮雲龍帶著我朝這條小路走了過去。

果然,我們走了大約四百米後我就發現前麵是一個緩坡。我們拾級而下。

很快就到了一處低矮的房屋麵前。這棟房屋是這一片單獨的房屋中最低矮的,好像是日本風格的建築。

“就這裏。”皮雲龍說。

進去後即刻就看到了兩位美女,她們正笑吟吟地在看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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