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上)(1 / 3)

嶽洪波給了我鄭亞男的電話。出了他公司的大門後我便開始後悔起來:幹嘛要去攬這樣的麻煩事情啊?

拿起電話朝嶽洪波給我的那個號碼打了過去,但是電話通了很久卻沒有人接聽。我想了想,給這個號碼發了一則短信:我是嶽洪波的同學淩海亮。我想和你聊聊,可以嗎?

她一直沒有給我回短信。我估計她一定非常的矛盾。想了想,我又給她發了一則短信:事情總要解決的,我們先談談好嗎?

她終於回複了:在什麼地方?

我即刻回複了過去:你看什麼地方方便吧,我趕過來。

這是一個公園。在城市裏麵這樣的地方很難得,雖然這地方處處顯示出人工的痕跡,但是城市的人們卻趨之若鶩。我和鄭亞男在公園的一角見麵了,這是一個簡易的茶樓,不遠處是一個兒童遊樂場。

我幾乎認不出來她了。在我來這裏之前一直在回憶她的相貌,但是卻始終朦朦朧朧的不清晰,就像一隻正在前後調焦的鏡頭裏麵的人物一樣,一會兒離我很近但是卻忽然被拉得很遠。在忽遠忽近的鏡頭中,她的模樣反而在我的腦海裏麵更加的模糊了。

不過有一點我還記得很清楚,我記得她當時不是很漂亮但是卻很年輕。

但是,眼前的她卻讓我感到非常的陌生。她的頭發被燙成了卷,臉上卻過於地風韻了,身上的衣服雖然洋氣但是卻與她整個人的氣質極不協調。總之,我在她的身上找不到一絲當年學生時代的影子,唯一讓我相信她就是鄭亞男的僅僅隻有那一絲記憶中她的笑容。

“鄭亞男?”我試探性地問道。

“淩大哥,你還是以前那樣子,一點都沒有變。不,你現在的胡子沒有了,看上去好像比以前還年輕一些。”她在朝我笑。

我這下完全相信她就是鄭亞男了,我笑了笑:“我現在的職業不讓我留胡子了。怎麼樣?過得還好嗎?”

“不好。”她黯然地回答。

好才怪呢。我心裏想道。“現在在什麼地方上班啊?”我問她,心裏卻在想怎麼才能順其自然地將話題引到那件事情上去。

“在這個區的一家小醫院裏麵上班。”她回答。

我點頭,心想你一個本科生能夠留在這樣的大城市工作已經很不錯了。

“你愛嶽洪波嗎?”我忽然問她道。我實在找不到一種可以自然過渡到這個話題的方式。

她卻反問我:“你說呢?”

我笑道:“我在問你呢。你和他之間感情上的事情我怎麼知道?”

“我讀大學的時候就和他在一起了,那時候我是本科生,他是研究生。那時候我就想,我和他可是真般配啊,所以從那個時候起我就將自己的全部都交給他了,包括我的心。後來他提出要和我分手,我當時連去死的心都有了。再後來我又去找到了他,然後我們就有了那個孩子。最近我忽然聽說他要結婚了,但是和他結婚的人卻不是我。淩大哥,你說說,我會怎麼想?”她開始激動起來。

“孩子現在是不是在嶽洪波家裏?”我問。

“是。我很想他,我每天上班的時候、睡覺的時候都在想他。但是我卻不能夠去看他。”她說,已經掉下了眼淚。

我在心裏暗暗地歎息。我說:“據我所知,嶽洪波現在並不愛你。他甚至還有些恨你。你想想,他現在是那麼地愛陳莉,而且他們都已經準備要結婚了,但是你卻忽然在中間去搞了這麼一下,你說他會怎麼想?”

“我是一個女人!我還沒有結婚卻有了孩子!那你說我該怎麼辦?”她失聲地痛哭了起來。

我害怕看見女人哭泣,我頓時有些慌亂起來,急忙地道:“小鄭,你千萬別誤會。我沒有其它的意思,我今天來隻是想和你交流一下,完全沒有全部替嶽洪波說話的意思。自從聽說了這件事情以後,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小鄭,你想過沒有,假如你真的和嶽洪波生活在了一起,你會幸福嗎?”

“我不管!我隻想讓我的孩子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她哭泣著說道。

我搖頭,道:“嶽洪波是肯定不會和你在一起的,即使陳莉不和他結婚他也不會和你在一起的。這一點我很清楚。小鄭啊,你知道我是一個婦產科醫生,在我的病人中也經常碰到你這樣的情況。我時常對我的那些病人說這樣一句話——如果你找不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那就應該去找一個喜歡自己的人。雖然你現在很喜歡嶽洪波,但是他卻不再喜歡你。也就是說,在目前的情況下,你堅持像這樣繼續下去的話這隻能增加他對你的恨,結果卻是你將什麼也得不到。你現在還年輕,應該去尋找你自己新的幸福。像這樣虛耗下去吃虧的人隻能是你。再過幾年,你肯定會為今天的這種選擇後悔的。算啦,我也不多說了。小鄭啊,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對不起,我還有事情,我得先走了。”

我說著便站了起來,同時在桌上放了一百元錢。

“你等等。”她忽然叫住了我。

我轉身,疑惑地看著她。

“麻煩你給嶽洪波講一下,我隻要我的孩子。其它的我什麼都不要。”她對我說,已經是淚流滿麵。

我歎道:“何必呢?孩子始終是你的。你現在一個人帶著孩子的話,今後怎麼生活?你難道不希望自己有一個全新的生活?”

“我不管!我就要自己的孩子!”她歇斯底裏地叫道。

我點頭道:“我可以給他說。但是結果怎麼樣我不能保證。小鄭啊,我希望你在這件事情上慎重一些才好,畢竟你還很年輕。”

看著她的模樣,我有些心酸:“我可以建議嶽洪波再給你作一些補償。我想我能夠做到的就隻有這樣了。”

她再次失聲地痛哭了起來。我離開了,但是心裏卻忽然沒有了同情——看來她僅僅是為了錢。

反而地,我開始同情起嶽洪波來了——這個狗日的為了女人損失也太大了點吧?以前是曾可,現在是鄭亞男。關鍵的是她們長得都不怎麼樣。不劃算啊……而且,鬼才知道這個家夥還有沒有其他的情債!

“她說她要孩子。”到了嶽洪波的辦公室後我告訴他說。

嶽洪波大聲地道:“不可能!”

我不住歎息。

“我的父母喜歡這孩子得不得了,你說我怎麼可能將孩子給她?當時我都補償了她的,她也是同意了的。這個女人現在瘋了,我不想理她了。”他氣憤地說。

“我有個感覺。”我對他說,“你如果再給她一些錢,她就不會再來找你了。”

“當我是銀行啊?我的錢也是辛辛苦苦賺回來的!她休想!”他咆哮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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