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裏暗歎。我看著他在自己麵前傷心地哭泣,心裏也酸酸的感到很是難受。

“盛凱,我們沒什麼說的了。我們離婚,明天就去!”唐曉芙的頭發已經亂了,臉上一抹紅色。我知道那是她受傷後留下的,幾個小時後就會變成青紫。

我不禁有些氣憤了……盛凱,你他媽的下手也太重了吧?至少老子就不會去揍曹小月!即使我再恨她。

“何必呢這是。”我歎道,“盛凱,我告訴你一句話。”

“什麼話?”他抬起頭來看著我。

“第一句話是:理解自己的愛人,如果自己的愛人是為了家庭,即使她犯有錯也應該原諒她;第二句話是:老婆是被打跑的。我還是那個意思,男人不應該打女人。”我歎道,心裏卻在大罵自己——教育別人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但是自己心中的那個結卻很難解開。

盛凱沒有說話。

“小唐啊,盛凱也很不容易,畢竟你們是夫妻。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吧。”我開始去勸慰眼前這個受傷的女人。

唐曉芙不再說話。看來她並不是真的想和盛凱離婚。

我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很奇怪,明明犯錯誤的是她,但是道理卻好像是在她這一方似的。難道這個世界真的變了?

我自己的境況不也是一樣嗎?曹小月居然還對我說什麼進行突然檢查的話來……我真不知道女人的臉皮究竟是用什麼材料做的。

有些事情不想則罷,可是一旦認真去想的話就隻能讓人氣憤,現在的我就已經非常的憤怒了。

“我走了。你們慢慢談。”我再次準備離開,我不想去看他們。

“淩……淩醫生,你別走。那你說,這件事情究竟要怎麼辦才好啊?”唐曉芙叫住了我。

我去看盛凱,發現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反應。

我心想,既然他在今天之前就已經知道了他的老婆與範其然的那種關係,那就肯定已經對他自己的婚姻有過慎重的考慮了。很顯然,他並不想離婚。

“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吧。當然,如果你們能夠去將那些材料拿回來的話是最好的了。小唐啊,今後你就讓盛凱跑醫院吧,我幫助他就是了。”我說道,自己也覺得心裏膩味得慌。

盛凱還是沒說話,我把他的沉默當成是一種默許。

“百分之一的份額就是好幾百萬的業務量啊,而且未來還不止這個數字。你們好好考慮、考慮吧。”我歎息著說,然後堅決地離開了。

回到辦公室後我沒有立即給範其然打電話,我在等待盛凱和唐曉芙商量的結果。

現在,我在想一個問題:即使盛凱去將那些材料拿回來了後又能怎麼樣?影響已經造成了,再也無法去更改……現在,唯一的辦法也就是不能讓事情進一步發展下去。

其實我很同情範其然。一個正當中年的男人,可是老婆卻不在身邊,而人的生理需要卻是天倫。他能夠怎麼辦?

如今,在他生理問題得到了解決的同時卻帶來了巨大的政治風險和名聲的損害,這究竟是值得還是不值得?對此,我估計他自己也很矛盾。

這和品德沒有關係。看來我以前是誤會他了。

更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他作為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的院長,一位資深的外科教授,居然還住著那樣的房子。至少在我的眼中看來他是清廉的。

我沒有等來電話,但是卻等來了人。盛凱和唐曉芙一同來到了我的辦公室。

“他答應去將那些材料拿回來。”唐曉芙對我說。

“但是今後不能再出現這樣的情況,再出現的話我要殺人!”盛凱接過話去,說。

我心想你得了吧,這樣的事情你都能原諒你還殺人呢,你拿一塊豆腐來把我拍死得啦!

我點頭道:“你這話我一定替你轉達。我相信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淩醫生,今天晚上我想請你吃頓飯。可以嗎?”盛凱對我說。

我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有這樣的安排。我去看唐曉芙。

“就我們兩個人。她不參加。”他恨恨地去了他老婆一眼。

我想了想,然後點頭。

“我到時候給你打電話吧。我想找你好好聊聊。”他說。

我仍然在點頭。其實我也想和他好好聊聊。現在,我的心裏已經對他有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盛凱和唐曉芙離開後我再次去往範其然的家裏。我沒有給他打電話,我知道他一定在家裏。一個鬱悶的男人會到什麼地方去?更何況他剛剛才出了那樣的事情。

摁門鈴。沒有反應。再摁,仍然如此。奇怪了,這人呢?會不會出什麼事情?我心裏忽然緊張起來。

急忙拿出電話撥打。電話裏麵傳來了他的聲音:“怎麼樣?談好了嗎?”

我頓時放心了,問道:“您沒在家嗎?我正在您家門口呢。”

“這個……你等等。”他說。

難道他在家?裏麵有什麼情況?不會吧?我很是奇怪。

門打開了。是他,身上穿著睡衣。

“進來吧。”他說,麵無表情。

“談好了。”我一邊往裏麵走一邊說道。

他看著我。

“他答應去衛生廳和學校那邊將那些材料拿回來。”我說。

“那有什麼用處?!影響已經出去了、已經無法挽回了!那又有什麼用處?!”他猛然地發怒了。

我明白他生氣的原因。我說:“範老師,現在能夠做的,也就隻能是讓這件事情不再進一步地發展了。這件事情雖然影響極壞,但是對您目前的位置是不會有多大影響的。”

“怎麼講?”他問道。

“我忽然想起了鍾副省長的那句話來。”我回答說,“他說您的事情最近是肯定不能安排的了,但是今後還有機會。況且他已經收下您的禮物,我想最壞的結果就是您在目前的位置上暫時不動。這一點他應該可以保證。您是省管幹部,他是分管領導,這樣的事情我相信他會替您說話。”

他沉默不語,正在想著我的話。

“既然事情已經出了,目前先保住現在的位子才是最現實的事情。”我繼續地道,“至於以後的事情嘛,以後再說。”

“對方的條件是什麼?”他忽然問道。

“條件是我提出來的。”我說的是實話,“皮雲龍不是說過要拿出份額嗎?我答應給他們百分之一。”

他在點頭:“其它的呢?”

“沒有了。”我說。

“就這樣吧。謝謝你。”他似乎很滿意。

我急忙起身告辭。忽然,我聽到一聲咳嗽聲,聲音是從他的臥室傳來的。我的心裏頓時怔了一下,但是卻並沒有停下腳步。我趕快離開。

範其然應該沒有感覺到我的詫異。

我剛才聽到的那聲咳嗽聲很年輕,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我是婦產科醫生,當然能夠聽得出來。

這個範其然,都到了什麼時候了?居然還在風流快活!這一刻,我不禁開始有些厭惡起他來,同時也對自己也很厭惡……淩海亮,看你這狗腿子當的!

在路上的時候我給江姍姍打電話,為了範其然的事情我差點連自己的正事都給忘記了。

“淩大哥。”電話裏麵傳來了江姍姍甜美的聲音。

她的聲音聽上去很正常,我略略的放心了。不過,我心裏卻有些生氣:“幹嘛不給我打電話呢?昨天晚上的情況怎麼樣?”

“就吃飯。吃完了就離開了。”她回答。

“就這樣?”我很奇怪。

“嗯。”她回答。

看來是我自己太緊張了。不是嗎?有錢小如在一起,那個人還能怎麼樣?不過,他既然叫上了江姍姍,這就說明他已經對她有了想法。我這樣分析。

頓時鬆了一口氣,我吩咐道:“你今後要隨時告訴我情況。隻要是他約你的時候都要講,特別是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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