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讓人租用農民的土地,然後逐步推廣。讓社會去辦這件事情啊?”我說道。心裏卻在想:你上次說這個項目給農民帶來了成倍的收入,看來那是吹牛的。

“這倒是一個好辦法,可惜沒人願意投資。”他說道,“畢竟這個項目還不是很成熟。”

“需要多少資金可以啟動這個項目?”我問道。

“起碼兩百萬。”他說道,“租用農民的土地不需要多少錢,我們這裏高山的土地租金很便宜。關鍵的是廣告推廣。”

“是啊。關鍵的是這些錢投進去之後還不一定有什麼效果。”我說道。

他點頭:“這是最大的問題。其實最關鍵的還是需要政府的支持。比如政府可以作為當地的土特產給各級領導送禮,這樣就可以慢慢打開銷路了。可惜當地政府不支持,我現在也不方便這樣去做。因為那畢竟不是三江的東西。”

“您把廠家的電話給我吧,到時候我去買一點。雖然是杯水車薪,但總可以在我的圈子裏麵推廣一下。”我說道。

“嗬嗬!那就不用了。我知道茶葉這東西的市場競爭很激烈。龍井、鐵觀音這些名牌產品的市場地位是難以動搖的。”他笑道。

我心裏一動,道:“或許有一個辦法。現在市場上的香煙就是一個例子。全國那麼多品牌的香煙,可是為什麼都能夠有自己的市場呢?那是因為吸煙的人群廣泛,可是喝茶的人也不少啊?香煙其實都是采用極品、高價的方式去占領市場的。這個茶葉確實不錯,我看不妨好好包裝一下再大幅度地提高價格。”

他在沉思。

“我願意投資五十萬。”我接著說,“前些年我在省城的時候炒房賺了一點錢。”

“你不適合去投資這樣的事情,畢竟你是屬於國家公務員。”他搖頭。

到了地方工作後,我的身份已經由事業轉成了公務員編製了。副處級事業編製的人員是可以直接轉換成公務員身份的。

“我不會以我自己的名義去進行投資的。”我忽然想起了張晶晶的弟弟張傑來。

“這件事情以後再說。”他笑道,“不過我得感謝你,那畢竟是我曾經的一個事業和夢想啊。”

我和他一直在談論茶葉的事情,似乎都在回避今天上午考察的事。但是我知道他真正希望的是去談皮雲龍這次到三江來考察的情況。

“皮總已經決定了,他決定在三江投資,他準備將投資的目標放在三江的舊城改造上麵。”既然是我主動打的電話,這件事情隻能由我講出來。

“我已經知道了。”他點頭道,“下麵的人已經給我講過了。關鍵的問題是皮雲龍他能夠拿出那麼多錢嗎?”

我發現自己又笨了。他是縣長,身邊總會有一幫人的。

“隻有他才有這個實力,他父親的資產可是上百億啊。”我說道,“現在關鍵的問題是,政府準備給他什麼樣的優惠政策。”

“一家公司來做……”他沉吟著說道,“這很容易造成壟斷。到時候房價可就是他說了算了,吃虧的可就是老百姓和政府。這……”

“是啊。這是一個問題。”我說道,“不過他可以承擔先期的費用。這些費用政府可拿不出錢來啊。”

“可以找很多家公司來開發啊?讓他們都先期向政府的賬上打入保證金就是。這不是什麼問題。還有就是土地出讓金,政府也會有很大一筆收入的。這不是問題。”他搖頭道。

我不再說話。

“你怎麼看這件事情?”但是我卻無法回避這個問題,他已經在問我了。

“那是你們縣委常委會的事情。”我仍然在回避。

“那個皮總是你的朋友吧?”他忽然問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急忙道:“我和他確實是朋友,但是我不會將朋友關係與工作聯係在一起的。公是公,私是私。”

“我相信你。”他說道。

“我個人認為這件事情各有好處。關鍵的問題就是政府的政策。政府應該在這件事情上達到利益的最大化,但是又不能讓投資者退卻,這中間需要找到一個平衡點。”我說道。我講的是自己的真實想法,在政府於皮雲龍之間不偏不倚。

“好吧。等縣委常委會研究了再說。對了,下周的政府常務會議你可要參加啊。你是我們的調研員呢。”他說道,打著哈欠。

“我還要參加那樣的會議?”我奇怪地問,同時站了起來。

“你是我們政府班子的成員之一呢。嗬嗬!好啦,就這樣吧。”他朝我伸出了手來。

從許達非辦公室出來後,我覺得很不安。我明顯地感覺到了他與明天浩之間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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