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高校的人就是有這個毛病,太單純了。哈哈!”他笑道,“最近鍾書記還給我打了電話的,他專門問了你的表現呢。”

我頓時大吃一驚,我急忙去看著他、等待他的下文。我發現許達非也正在吃驚地看著他。

他笑了笑,然後道:“我和鍾書記很熟的。他以前分管文教衛生的時候我是博士團成員,我和他在那時候聯係比較多。其實他這人很有能力的,對人也很客氣,沒什麼領導的架子。小淩啊,其實他還是很關心你的,從他的電話裏麵我聽得出來。”

聽了他的話後,我的心裏很不是滋味。他在我心中的那種高大的形象在這一刻低下來了許多。但是我不能表露出來。

“他心胸寬廣,我很感激。”我說道,“其實我現在已經很知足了,我在家鄉工作,我不求別的,隻要能夠好好為家鄉服好務就可以了。”

“你還很年輕,今後的發展不可預料啊。”董市長忽然站了起來笑著說,“好了,小淩,今後我們多聯係。我還得回去陪一下那幫客人。許秘書長,一會兒你把我的電話告訴小淩吧。對了,我準備在最近到三江來一趟,你回去後可以提前給你們明書記講一下這件事情。我來的目的是調研,我想看看三江舊城改造項目的情況。”

“歡迎領導來視察我們三江的工作。”我連忙站了起來,客氣地說。許達非也站了起來。

董市長指找我笑道:“哈哈!才到地方幾天,也學會說官話啦。”

我跟著大笑,心裏卻別扭得要命。

他與我握手後出去了。“別送,我自己出去。”他製止了我和許達非想送他出包房的舉動。

“發現了吧?董市長這人很厲害的。”許達非對我說。

我點了點頭卻不說話。

“他不是你看到的表麵現象上的那種人。他做事情很講策略。”他接著說道。

“是不是我剛才說的話太直白了?或者太書生氣了?”我問道。

他點頭道:“是有那麼一點,但是你說得很有道理,不過在現實社會不適用。這就是我們的一種悲哀。我們認為對的東西上麵的領導不一定認同。我們隻能隨大流。”

“這樣的話,過幾年我們也會和其他的官員一樣了。”我苦笑著說。

他卻搖頭道:“有一點我們還是應該堅持的,那就是不要去貪!”

我看著他,眼淚充滿著尊敬:“對!你說的這一點太重要了!”

“雖然很難,但是我們一定要堅持!這裏麵有一個原則,那就是要經受住誘惑,各種各樣的誘惑!”他繼續道。

我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董市長怎麼樣?他清廉嗎?”

酒後的我已經沒有了什麼顧忌。

“我以前也不了解他,但是我現在發現他可是真的很清廉。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他問我道。

我搖頭。

“因為他的家裏很有錢!他不需要去貪!像他這樣的人從政不能不說是國家之福啊。”他歎道。

“那要看他是不是真的在為老百姓服務。如果僅僅是為了做更大的官就難說得很了。”我說得很直接。我對這位董市長前麵的那句話很不舒服——“你還很年輕,今後的發展不可預料啊。”

他說的是“不可預料”,我覺得他的這句話裏麵包含著一種威脅。

“我看他很有社會責任感的。他曾經在私下對我講過,他的理想是通過自己的權力為老百姓幹更多的事情。他還說,如果去向那些保守的、頑固的勢力不講策略的硬碰硬的話,最終隻會失去自己的權力,自己的所有理想就隻能是一場夢想。”他回答道。

我大為震驚,我沒有想到董市長居然是這樣一位智者。

看來自己剛才對他的那種不好感覺是錯誤的。同時,我還覺得許達非剛才的那些話是針對我在講的。

“謝謝你,許秘書長。”我真誠地對他說。

“我和你一樣,都需要好好學習啊。比如我,當初市委把我從三江調到市裏麵來的時候他並沒有說什麼話,但是他後來慢慢地去做通了市委書記鄭華明的工作,結果把我調到了市政府。我調到市裏的時候他找我談了很久,他告訴我說,有時候必須退步的時候我們還得退步,但是我們的退步一定要建立在今後前進的基礎之上。所以,他這人做事情是非常地講策略的。這值得我們好好學習啊。”他感歎著說道。

我嗟歎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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