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風機的聲音蓋過了巫月的聲音，程平西並未聽見。然垂下的眸瞥見妹妹的嘴皮子動了動，他意識到什麼，摁掉按鈕，風力止，聲消。
他茫然地探頭：“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
“我說，房子在搖，你有感覺到嗎？”
“沒——”程平西的‘有’還未出口，地麵像是打他臉似地顫動起來，起初還是小小的顫動，緊著地動山搖般劇烈。
兄妹倆臉色同時變化，“地震了？”
“鹿蜀，帶我哥去院子裏，飛出去。”
聽得巫月囑咐，鹿蜀也沒有對程平西說任何注意事項，徑直掐著哥哥的腰帶他從陽台飛了出去。
程平西小手握拳，有些小緊張：“……”
沒有任何保護措施就這樣被提到半空中，好嚇人。
巫月取回手機，也從陽台飛了出去。
這是她第一次在程平西麵前展示自己的能力，毫不掩飾。
哥哥默默在心裏給自己做建設：不要驚訝不要驚訝，你自己也是有200年壽命的人，妹妹能飛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個鬼啊！為什麼她能飛，還這麼熟練！
鹿蜀腳尖點在空中如履平地，一手抱著程平西，眉開眼笑：“哥哥不要怕，我飛行技術很好的，是我們村一絕，要說穩定度我論第二，沒人敢論第一。”
喋喋不休獸的話程平西半個字都聽不進去，他滿心滿眼都是自家妹妹。
他似乎是第一次認識她，先前支起的形象在他眼中若覆黑影的玻璃一點一點地破碎崩塌。
最後剩下的，隻有那長身玉立的女孩。明眸善睞，顧盼生輝，垂在兩側的長發纏著夜色微揚，穿著睡衣，氣質更顯慵懶輕嫻。
忍不住，被吸去了所有目光。
少年眼中晦色翻湧，滾著不知名情愫。
察覺到自己攬著的身子有些僵硬，貼心小棉襖鹿蜀連忙安慰道：“哥哥，你別自卑，雖然小巫月是你親妹妹，但人和人不一樣，她就是聰明了一點，厲害了一點，特別了一點。啊我的意思是……你也很棒啦！你可是娛樂圈頂流——”
不待鹿蜀自圓其說完，程平西猛地偏頭看鹿蜀，眼中盛光：“獸，我妹妹真他娘的帥！”
鹿蜀：“……”這個發展真的沒問題嗎？
“鹿蜀，回來。”
陽台欄杆處，巫月揮手：“不會地震了，回來吧。”
“什麼意思？”程平西沒有任何決定權，一把又被鹿蜀提回去了。這個小插曲對鹿蜀來說簡直是他的高光時刻，因為每次他不是在別人懷裏就是被別人拎著！
好不容易這次能抓著哥哥，給他掙回不少麵子。哈哈哈，內心笑成小傻子。
巫月淡淡道：“晏遲禦說，龍鏡源感冒了，剛剛打了兩個噴嚏。”
她攏了攏吹亂在額前的頭發，轉身往臥室走。
程平西疑惑：“龍鏡源是誰？”
鹿蜀把他放在陽台的地磚上，步子往前邁，追在巫月身後。
“龍鏡源是靈怪，他是京城這座城市的本體。”很多事，巫月不打算瞞著程平西。她在慢慢跟周圍人透露一些信息，即便這些信息會讓人誤會，甚至懷疑她。
但沒關係，結果是她能接受的。
程平西望著女生的背影，低聲問：“巫月，你是我妹妹嗎？”
巫家嫡女除了擁有陰陽眼，似乎沒有其他能力。
可月月表現出來的，遠比此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