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沈秋和謝靜文分成兩路。
謝靜文先回家處理老掌櫃的後事,沈秋則拿著那對汝窯乳瓶的碎片去了趟古玩街,古玩街上人才濟濟,應該會有人見過這種特殊的落款。
沈秋和謝靜文雖然沒開口一句話,但都分明看到對方眼裏的憤怒和渴望。
不管怎麼,是這個落款為鬼的人害死了大掌櫃,殺人償命經地義!
盡管大掌櫃在臨死之前再三叮囑!可開封的刀子已經架到脖子上,早就沒有了後湍可能。
不管這個人是什麼身份,不管這個人有多麼的恐怖,就一定要把他揪出來,替老掌櫃報仇!
沈秋找了幾個上了歲數的販,還真個老頭見過這種落款的:“這不是鬼先生的印記嗎?”
鬼先生?沈秋還是第一次聽這個名字,單這個名字聽起來就讓人有種陰森森的感覺。
“沈大少,請找我打聽算是找對人了,鬼先生我熟得很!你看我這攤位一都沒開張了,大家都是生意人,你照顧照顧我?”
這是個戴著破帽子的老油子,長得尖嘴猴腮、抽著劣質的廉價香煙,皺眉笑起來也是滿臉的油光。
沈秋掃了一眼,老頭擺的是古籍古書的攤位。
古書在古玩市場上屬於比較冷門的類型,賣不出高價,也沒什麼家夥贗品,主要因為這類型的貨沒什麼利潤可言。
老頭也不客氣,1000塊賣沈秋一套原版的《金花梅》,接著就開始叨叨這個落款為鬼的人。
“沈大少,老頭今年58歲,也就是我們這個年紀的才知道這麼一號人,鬼先生!不瞞你我還見過鬼先生的真容呢!國字臉眼睛!個子不高文質彬彬的!是個斯文饒形象!”
老頭抽出一根香煙道:“這個人以前是住在金華區的,就在我們這一片的學當美術老師,三十年前的老師職業那就是個臭皮匠!要什麼沒什麼!工資一個月還不到一百多塊錢!”
“再加上這哥們還是個倒插門的女婿,回去被丈母娘老婆嘲諷,他是個窩囊廢,要啥沒啥,就剩兩個球掛在腰上,甚至他家老娘們還給他戴綠帽子!”
“後來這哥們一氣之下就跟老婆離婚了,美術老師也不當了,被人請過去做作假古董,沒想到還真讓這子做出來了!這子有美術功底,畫出來的東西那叫一個絕,看著簡直和真跡一模一樣!”
“他給老板做了一批古玩,囊括了字畫、瓷器、擺件、零零散散幾十件寶貝,直接就幫老板賺了一個億,他奶奶的!三十年前一個億是什麼概念啊!一個億可以買下整個古玩街的門麵房啊!直接就轟動全城啊!”
“那哥們造出來的古玩,以假亂真,哪怕是最權威的專家都看不出破綻來,後來是怎麼發現的?原因是這子喜歡在自己的作品上留下落款,就是你給我看的這個“鬼”字!那段時間人們聽到這個“鬼”字就瑟瑟發抖,大家給他取了個綽號鬼先生!誰買到鬼先生的東西,那可是要人命的事兒啊!”
這一點沈秋倒是見識過了鬼先生的厲害,一件汝窯乳瓶足以彰顯他的非凡功力,別三十年前的那些專家師傅了,就是他這個有著一百多年的經驗的大師,也一時之間難以鑒別。
“那段時間被鬼先生害死的人多著咧,三兩頭就有人跳樓自殺,後來連上麵都驚動來了,派來了最頂級的專家,上報紙宣稱,全程搜索鬼先生,就算把整個江城挖地三尺,也要鬼先生挖出來!估計這鬼先生也是怕了!從那以後就銷聲匿跡了!他作假的古玩一夜之間從市場上無影無蹤,這個人也就此一夜蒸發,我也沒想到啊!三十年了!事隔三十年了!我沒想到這子又重新出山了!這下可熱鬧了!江城又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