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淩雲指了指屍體,他不敢推理,如若這屍體果真是季春璃,那麼他在人世間的最後一個親眷也死於非命了,他將變成一個孤零零的行屍走肉。
未來,未來心靈還有什麼寄托呢?蕭祁煜也不能回答這屍體究竟是不是春璃,他盯著屍體看了看,嘴唇低柔的翕動了一下,但卻一個字都沒說出口。看蕭祁煜這模樣,季淩雲嗟歎了一聲。
他拔掉了地上一枚金盞花,將花兒輕輕的放在了屍體上,就在此刻,季淩雲卻感覺頭暈目眩,一股強烈的惡心感攫住了他,他眼前一黑,竟差一點昏厥了過去,要不是咬住了舌頭尖,此刻已渾渾噩噩。
那一股強烈的暈眩感讓季淩雲東倒西歪,站定了身體後,他惡狠狠道:“蕭祁煜,你卑鄙極了,你對我做了什麼?解藥?快給我解藥!”
實際上,蕭祁煜此刻也感覺有點眩惑,他哪裏有什麼解藥不解藥?就在這一刹,有個女孩嬌滴滴的笑聲已回蕩在了兩人耳邊,接著一個穿了苗人衣裳的女子已經出現在了兩人麵前。
那苗女頭戴銀飾,其數量之多,以至於在夜色裏也熠熠生輝,苗女的手腕上有手釧,足踝上也有,至於脖頸上是一個白燦燦的項圈,這女孩娉婷嫋娜靠近兩人,“都說皇上到了,你們誰是天子啊,我要看看,你們到這裏做什麼?皇上究竟怎麼樣了?真的要死不活了嗎?”
似乎有什麼很開心的事情在鼓舞她,有什麼快樂湧動在她的心頭,讓她欲罷不能,以至於每個字每個腔調,都暴露出一種歡喜之意,兩人同時看向了眼前人,那女孩擁有一雙琉璃一般明澈的丹鳳眼,臥蠶眉之下的長睫毛忽閃忽閃,好像蝴蝶最完美的羽翼一般。
女子不胖不瘦,就猶如老天爺認認真真捏出來的泥人一般,比例勻稱而美觀,她注意懷上佩了銀鈴,以至於稍微一走,各種聲音頻頻的發出,引逗的人想要不時地去看看她。
但這女孩卻似乎是邪惡的,那雙古怪的眼內全然都是算計和輕蔑,靠近了這兩人後,苗女一笑,“這裏是我藍鳳凰的地方,你們也該入境問禁啊,我這裏的藥也是你們想要就能采的嗎?哎呀呀呀,好可怕啊,有一具屍體,你們也不早點兒告訴我。”
苗女藍鳳凰一麵說一麵恐懼的捂住了眼睛,那神態儼然是去喬張做致,旁邊的季淩雲想要起身,但卻感覺自己稍微一用力胸口就疼。
但到此為止,無論是蕭祁煜還是季淩雲都不知究竟他們是如何中毒的,而又是中了什麼毒藥,“哎呦,你們玩兒什麼呢?我問你們話呢,你們卻不說。”
苗女藍鳳凰低眸探索一般的盯著兩人,今日蕭祁煜出門太倉促了,並沒穿袞龍衫,在夜色裏,苗女可不能一下子看穿究竟誰是皇帝,而她跟傾向於相信對麵的季淩雲才是天子,且不說年歲,就季淩雲的模樣兒似乎也該是出人頭地的模樣兒。
季淩雲麵闊口方,國字臉上的棱角分明,表情不多,目光凶狠,似乎隨時做好了和她決鬥的準備,藍鳳凰喜歡這樣的眼神。
“瞪著我做什麼?我得罪了你們嗎?嘖嘖嘖,哎呦,讓我看看這可憐蟲還有救沒有。”藍鳳凰湊近了那屍體,她的手扣住了屍體的脈門,聽了脈息後,閉目養傷一般笑了,接著娓娓道來:“是個二十一歲的少艾女子呢,看起來身體還不錯,會一點拳腳功夫,可惜,可惜了啊……”
藍鳳凰歎口氣,盯著那無頭女屍,似乎很認真的在宣布什麼,“你千不該萬不該到我這裏來作亂,我這山上的藥也是你能隨便采摘的嗎?真討厭極了,也難怪你會死於非命,有武功就了不起了啊,真好生不自量力。”
那女子已死,但藍鳳凰似乎還有無窮盡的仇恨,咒罵完畢,她再一次詭異的格格格的笑了,從衣袖中拿出了一個瓷瓶,搖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