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一群人風風火火朝鳳坤宮而來,那邊慕容荻正在卸妝,旁邊一小丫頭將慕容荻頭頂的金簪子小心翼翼的拿下,放在了一個同樣金碧輝煌的盒子裏,慕容荻卻隻感覺心跳加速,似乎驀地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今日怎麼搞的,你摸一摸,我心怎麼跳的如此激越?”她抓住了那丫頭的手,讓那丫頭體會一下自己的心跳。
那丫頭卻道:“娘娘,您安安心心早早的休息吧,不要疑神疑鬼了,奴婢為您弄洗腳水去。”這丫頭準備出門,慕容荻已起身,她的聽力本就比一般人好,此刻已聽到了來自於紅牆碧瓦後的腳步聲,這個點兒了,他們這成群結隊之人到這裏來做什麼呢?
“糟糕,有人來了。”慕容荻一麵說一麵走向了門口,倒是那小丫頭反應遲鈍的很,“娘娘,沒有什麼人來,您就安安心心的在裏頭養精蓄銳吧,奴婢去去就來。”
這小丫頭顯然沒感覺到危險。
“老爺,老爺呢?今日到哪裏去了?”慕容荻忽然想到了什麼,抓了那丫頭就問,那丫頭聽到這裏,忙道:“老爺到南疆去平匪患了,前幾日老爺不是剛剛和您說過,娘娘,您這就貴人多忘事了嗎?”
慕容荻聽到這裏,頓覺心灰意冷,驀地躺在了原來的位置,她嘴角綻出一抹苦笑,“爹爹這個月的月底才會回來,糟糕了,糟糕了啊。”
那丫頭還不知究竟“糟糕”在哪裏了,她隻感覺奇怪,如今的慕容荻應有盡有了,可以說想要的一切都信手拈來,但為何娘娘眉宇之間總籠罩這一種淡淡的不開心的愁緒,作為一個小宮女,她實在是不理解慕容荻。
此刻慕容荻一緩慢起身,她的手扶住了門框,搖搖欲墜的身體傾斜在了門框上,“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那宮女還一臉迷茫呢,門口幾個宮女和季春璃以及那一群扈從已發生了口角,那宮女色厲內荏的大吼起來:“做什麼呢?你們?這裏是皇後娘娘的鳳坤宮,也是爾等能放肆的地方嗎?”
“奉帝王之命,來查一件緊要的東西,如今闔宮都搜索過了,唯你鳳坤宮還沒查找,姑娘可不要讓咱家為難啊。”那老太監蹙眉,朝著後麵點了點頭,“大家進去查,都仔細點兒,不可驚擾了皇後娘娘,去吧。”
那一群人誰敢到裏頭去?但季春璃越發感覺奇怪了,丟了九株靈芝,這本該是重中之重的大事,但舒洱沄那邊無動於衷,竟也不找人過來盤問,他老人家究竟有什麼陰謀詭計?
春璃似乎隱隱約約也想到了什麼,她看了看後方,暗夜裏除卻黑黢黢的樹木被風吹的搖曳生姿,不見任何一人,看到這裏她吞咽了一口唾涎。
至於殿閣之內,外麵的騷動畢竟還是驚擾到了慕容荻,慕容荻來不及裝扮就從內庭踱步走了出來,在這一片絨絨的月光裏,慕容荻瞅了瞅對麵那一群人,楚河漢界,涇渭分明,兩邊人都按兵不動,就那樣若無其事的盯著對方。
對峙著,沉默著。
春璃忽而看到了人群背後的春嬤嬤,不知道為什麼,自見這春嬤嬤後,春璃似乎總感覺此人的眼神在哪裏見過,但認真一思考,卻一點都想不起來。
按理說,這一張醜陋不堪的臉該是過目不忘才是,但不知道為什麼季春璃竟是一丁點兒都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裏見過她了,那春嬤嬤也似知春璃之心,每當春璃盯著她看的時候,她總會閃避,要麼看向地麵,要麼別過頭。
這讓季春璃更感奇怪,她決定,如若今日一切事都和自己算計的一樣,如若今日一切都能順風順水過去,那麼她就要好好的調查一下這個春嬤嬤。
慕容荻從殿閣內走了出來,背後是一群侍女和侍衛,大家都不明就裏看著門口,春璃道:“實不相瞞,是九株靈芝丟了,皇上讓各處找一找,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