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醫生還沒來看過。
不笑吧,又覺得眼前這一幕實在是太……太有喜感了。
安達認識江冀北的時間已經不短了,幾乎從安夏剛和江冀北認識的時候,他們也就認識了的。
少年時,江冀北在他麵前是個品學兼優的學霸。
那時候,他還是安夏的小老師。
之後,是兩人談戀愛被他發現破綻,江冀北主動向他坦白,那時候的少年,也不過二十來歲。
還是個孩子,明明很緊張,卻一直裝出很淡定的樣子,也是讓安達分分鍾想笑。
再後來,江冀北就去當兵了。
去了部隊的少年隨著經曆的事情越來越多,變得越來越穩重成熟。
越來越像個英雄。
他的那些事跡,他這個做嶽父的,都能說上一輩子。
總之一句話,在他心目中,江冀北是個鐵骨錚錚的男子漢。
現在,這個男子漢,居然以這樣的方式跪在自己麵前,那畫麵,實在是……讓人忍俊不禁。
江冀北起初還是有點尷尬的,後來就沒什麼感覺了。
相較於尷尬,他更擔心安夏。
再者,丟臉就丟臉,又不會少塊肉。
眼前這人又是自己的嶽父,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臉上的紅暈退去,江冀北朝安達伸出手,“爸,麻煩您扶我一下,起不來了。”
安達:……
話說不出來,好在不妨礙他的動作,急忙伸手拉了江冀北一把。
之後,在嶽父的攙扶下,江冀北一瘸一拐的朝床邊走去。
直到到了床邊,小腿還是一陣陣發麻。
就像有無數螞蟻不斷啃食著他的腳一般。
他握住安夏的手,感受著那正常跳動的脈搏,看著她已經恢複正常的臉色,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安達說是去叫醫生,很自覺的退了出去,把空間讓給兩小夫妻。
到門口的時,已然忘了之前的笑點,而是不自覺的,伸手抹了一把眼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父親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感動處。
他這一生,流淚的次數不多,全都奉獻給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兒。
隻願這兩個讓人不省心的小祖宗啊,歲月無憂,餘生多歡喜。
安夏和江冀北好長一陣沒有說話,他們就這麼互相拉著彼此的手,就這麼看著對方。
好像怎麼也看不夠。
不是沒有分開過那麼長時間,不是沒有經曆過更危險的事兒。
隻是之前的每一次,都沒有這次來得那麼驚心動魄。
那麼的,讓他們彼此覺得,漫長得,像是過了整個一生。
良久,還是安夏忍不住先開口,“對不起啊老公,是我的錯。”
對不起啊,那些為我而死的人。
請原諒我的自私,我真的沒有辦法,灑脫的,丟下自己的家人而死去。
要是以往,隻要安夏軟噠噠的叫一句老公,江冀北早已分不清東南西北,恨不得把命都給她。
可是現在,江冀北非但沒有沉浸在安夏的呼喚中,還冷冰冰的警告著,“你確實應該跟我說對不起!安夏,要是再讓我知道你有這種想法,我就真的不管你了,什麼生死相隨,嗬嗬,到時候我養一院子的小情人,然後生一大堆的孩子,讓他們都欺負你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