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村長牛三根的表情,很多人選擇沉默,緊隨在牛三根的身後離開了黑窯洞,我留在最後,頭皮發麻的看著黑窯洞入口附近的血跡,視線最終落在那黑漆漆的窯洞內。
從外麵看不到裏麵,僅僅是漆黑的一片,略一停頓,莫名的感覺到一股陰寒之氣悄然席卷到後背上,我渾身一震,連連打了個寒顫,掉頭就走。
或許是因為村裏發生了離奇的死人事件,整個下午,幾乎大半的村民們都跑到了山神廟去燒香求保佑,我自然是忙不迭的侍候在一旁,又是幫人解簽又是幫人算卦,一直忙到了天黑才算消停下來。
算算一個下午得到的香火錢,足足有七八塊,堪比前麵三個月的收入還多,但我卻高興不起來,因為村裏的死人事件,我每每想起,後背還是會涼颼颼,尤其是想起村長在去過黑窯洞後的臉色……
隨便熱了幾個窩窩頭啃啃,又灌了一瓢涼水,算是把晚飯應付了一下,躺在床上,我一閉眼,腦海之中立時又浮現出昨晚到今天白天之間所見到的一幕幕,直到那黑窯洞附近的滿地血跡,我霍地睜開雙眼,用力咽了咽唾沫,立時從床上坐了起來!
黑窯洞內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每一個進去過的人,都變得神經兮兮的?對了,昨晚老尿壺明明帶著人進去了,可今天白天怎麼就在家中酩酊大醉了呢?
還有村長,他在進去黑窯洞的三分鍾內,看到了什麼?為什麼他的臉色會跟個死人臉似的?我看得出,那是發自內心的恐懼!
“砰砰!”
“猴子!”
突然,隻聽到山門被人拍響,緊跟著便是牛娃子的聲音傳了進來,我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閃了個激靈,扭回頭遲疑了一下,下床穿上鞋子打開山門。
“你怎麼又跑出來了?你爹不是讓你呆在家裏的嗎?”我看了看一臉笑嘻嘻的牛娃子,隨即沉聲問道:“牛娃子,你爹……今天都做了什麼?”
牛娃子聞言,伸手抓了抓後腦勺:“我爹還能做什麼?不就是帶著人埋葬了老屠,他們說老屠是凶死,不讓老屠葬在祖墳內,隨便找了個地兒埋了,對了還有,我爹晚上親自炒了幾個小菜,還拿出了一壇好酒,讓我上山來請你去我家吃晚飯。”
“啥?你爹要請我吃飯?”我急忙揉了揉耳朵,再次得到牛娃子的確認後,我頓時呆住了,半天後,歪頭看了一眼窗外:“今天的月亮是從西邊升起的嗎?你爹怎麼會想起請我吃飯?”
這可是一大奇聞,並列村裏剛出現的死人事件,最早說我是邪孩兒的就是村長牛三根,也是他主張張爺不要收留我,最後又勸說孫婆婆拒我於山門外,可最終我還是活到了現在。
或許村長為了村民們的安危著想,當初的那些決定都是對的,但就算他已經放下了那些偏見,也沒有理由請我吃飯,更何況是親自下廚!
“牛娃子,你爹沒搞錯吧?”我最後又問了牛娃子一句。
“沒有搞錯!”牛娃子硬拽著我出了山門,一路催促著進了村“我爹都等著急了,猴子你快點的!”
帶著滿腹的疑惑,我跌跌撞撞的進了牛娃子的家。
牛娃子的父親牛三根身為牛頭窪的村長,家裏置辦得倒也不算奢侈,這年頭最不缺的就是打狼的孩子,指不定誰家的墳頭高那麼一寸就被人掘了。誰也不敢鋪張浪費,就是家裏有點積蓄,也都藏著掖著,富日子當窮日子過。
但比起村裏的其他人家,牛三根的房子還算體麵一排四間大屋,邊上是兩間灶屋,院子裏牛棚、羊圈、豬圈等都是裝得滿滿的,堪稱是村裏數一數二的人家。
剛進了院子,牛三根竟是笑嗬嗬的迎了出來:“猴子來啦?快到屋裏坐快到屋裏坐,哈哈!”
“額!”
我瞠目結舌的看了看牛三根,似乎從小到大我還未受到過這種待遇,尤其是在牛三根的麵前,要知道他可是村裏最討厭我的人,最早罵我是邪孩兒的人也是他,怎麼他今天……跟變了個人似的?
進了酒席,一旁卻是沒有別人,隻有我和牛三根,就連牛娃子也被牛三根攆到內屋去了。這下我更加坐不住了,難不成這個老小子要把我從牛頭窪轟走?這不會是送別酒吧?
“猴子,你看這……這村裏也是雞毛蒜皮的事情不斷,我這個做村長的,總是顧得了前顧不了後,一直沒顧上照應你,你別往心裏去,嗬嗬!”牛三根卻是客氣之極的為我倒了一杯酒,就在我的心揪到嗓子眼的時候,他突然又說:“你看你現在也是山神廟的主事,老神婆的本事恐怕你也學了不少,眼下村裏剛剛發生的邪乎事,還需要你費費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