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此刻,母親關切的向我詢問,但未等我回應,便是歎道:“唉!你自小和別的孩子不同,常常被噩夢所糾纏,雖然你爹是個老中醫,能夠救人活命,但卻沒辦法治得了你的病啊!”說著,母親又為我打好了洗臉水,並囑咐我洗把臉,便到堂屋吃早飯。
我怔怔的站在房間裏,四下裏環顧著,這個房間,確是我的房間……隨即,我慌忙跑到堂屋之中,出了門,卻是看到家裏不知何時新修了一個院子。
母親端出來一小筐窩窩頭,還有兩碗炒青菜,微笑著向我說道:“你爹到隔壁村子為人搭脈去了,我們先吃,待會兒他回來了鍋裏還有熱飯!”如此平常的話語,卻是讓我倍感溫暖。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僅僅是拚命的點頭應承,繼而和母親一道吃了早飯。“對了猴子,待會兒吃了飯,娘就教你認字,你也七歲多了,不認字可不行,長大了就連種莊稼都搞不明白!”
“娘,不認字和種莊稼有什麼關係啊?村裏的那些爺爺奶奶們,他們也都是大字不識一個,還不是把莊稼種得好好的啊?”我一邊啃著窩窩頭,一邊向母親辯駁道。
“唉!你就想著和那些爺爺奶奶一樣啊?”
母親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隨即又說道:“你隻是看到他們種莊稼種得好,但莊稼收成了多少,能賣多少錢,寫字算賬這些多麼困難,你卻看不到。而且,若是你學會了認字,以後還能繼承你爹的醫術,治病救人,不至於連藥名都認不全,若是連藥名都認不全,還怎麼給人家抓藥啊?你說娘說得對不對?”
“對!娘說得很對,我待會兒吃完飯就開始學習認字!”
我連忙乖乖的點頭。
“好孩子!”
母親寵溺的摸了摸我的頭。
“嗬嗬!你們都開始吃早飯了啊?”
此刻,院門外忽然傳來了父親的聲音,父親推開院門,見到我們母子正在吃早飯,當即微笑著問了一聲。
“爹!”
我連忙放下筷子,飛快的衝出門口,一個箭步撲進父親的懷中。“爹,我好想你!”這個熟悉的麵容,這個疼我愛我的父親,似乎和見到母親一樣,我仍然止不住的流出眼淚。
“猴子今天怎麼了?這麼黏人,是不是尿床了怕爹打你屁股啊?”父親笑著摸了摸我的頭,繼而帶著我進了家門。“你還在睡夢中的時候,爹就背著藥箱把鄰村轉了一圈了,不過也就是這麼一會兒沒見,怎麼弄得跟幾十年沒見了一樣?快去吃飯吧,吃完飯,爹教你認字,嗬嗬!”
聽到父親的話語,我則是忍不住笑了起來:“爹,娘已經說了教我認字了!”
“哦?心蘭啊,你決定教猴子認字啦?”父親微笑著向母親問道。
“你還要忙著上山采藥,而且時不時的就會有人找你看病,你這麼忙,還是讓我教猴子認字吧。”母親笑著回道。“對了,鍋裏還有熱飯,我給你盛!”說罷,母親便是起身去灶屋盛飯,然而父親卻是端起了母親吃剩下的半碗剩菜,拿起母親用的筷子便是就著窩窩頭吃了起來。
看著父親吃飯的樣子,我忍不住嘿嘿一笑,似乎這就是我夢寐以求想要看到的場景,一家人其樂融融,不分彼此,而且,這般平淡,這般平靜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吃完飯,我便是跟著母親開始學習認字,如此,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不知不覺,我便是到了十八歲,這一年,我得到了父親的認可,從開始認字,到跟隨父親學醫,從未聽到父親認可我的醫術,但今天,父親卻是認為我的醫術,已經可以為人診病了。這些年,家裏的事情,一直是母親打理,而父親則是東奔西走的為人治病,家裏的日子從最初的清貧,倒也慢慢的滋潤起來。
再加上父親崇高的醫德,以及治病救人的超高醫術,深受十裏八鄉的人尊敬。過了十八歲,便是有媒人上門,為我說親事。
聽著媒婆在堂屋裏和父母糾纏著,說我不但有文采,而且醫術也已經出師,如今已經成年,也該早早的定下一門親事了。我沒心思聽下去,找了村裏的玩伴出去玩耍去了,待我晚上回到家,也不知道父母和媒婆怎麼談的,隻是看到家裏的雞少了兩隻,而且村裏老牛叔為了答謝父親治好了他的病所送來的一條大鯉魚,也不見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