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暮染的笑臉有一瞬間僵了,卻很快解釋了一句:“我是說,我沒見過這麼大的雪。”
“往後多的是機會。”秦雲崖對她的強行辯解像是毫無察覺一般,隻是語氣更為輕柔了。
獨孤暮染又蹲下摸了摸地上的雪,這才想到秦雲崖身上有傷,連忙拉著他回到廊上:“你身上有傷,別去受了寒,發燒了就麻煩了。想看雪我讓人搬溫爐和椅子來,你等著。”
她轉身要走,卻被秦雲崖拉住,她回頭看他,見他眼神從未有過的認真:“你不會走吧?”
“嗯?”一下,獨孤暮染就被問得愣在原地,又有些好奇道:“我去喚下人幫你備些保暖用品,怎麼了?”
搖了搖頭,秦雲崖沒回話。
寒煦莊東南角的小樓裏,杜暖煙站在窗前住外看,正是秦雲崖和獨孤暮染的那個院子。
昨日,碧雲也被從北江王府裏接了過來,此時正跟獨孤暮染堆著雪人玩,秦雲崖則坐在搖椅上,身上蓋著厚厚的狐裘,正看著她們主仆玩鬧,表情前所未有的溫和。
“再看又有什麼用?你終歸隻是他的手下,看得眼睛凸出來也沒用。”後頭,一道冷冷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嘲諷和幸災樂禍。
他們這樣的人,一條爛命,還敢奢求要一份情?更何況,那個人還是北江王秦雲崖。
杜暖煙閉上眸子,好一會兒才平靜心緒,睜開眼回過頭看那人:“交代給你的事都辦完了?”
“辦完了。”黃擇新又走近了些,認真瞧了瞧杜暖煙臉上的神色,嘖嘖道:“不錯嘛,越發厲害了,被我這麼說也不為所動。那你猜,主上可知道你的齷齪心思?”
“黃擇新!你不要太過份!”杜暖煙終於提高了音調,美眸冷冷盯著黃擇新,眼裏殺意湧動。
“哼~”黃擇新從喉嚨裏哼了一聲,不再回答,而是轉身下了樓。
他的一席話,將她平靜的內心打了數個漣漪,杜暖煙像被抽幹了氣一般,連連退了好幾步,靠在身後的書架之上,手緊緊捂著胸口,覺得疼痛無比。
是啊,他們這樣的賤命,在主上看來,大概就是如他一件衣裳、一樣物件吧?
又怎會……怎會知曉她偷偷生起的那些心思。
院裏的幾人不知小樓裏的人正受著怎樣的煎熬,正一派和樂。
“主子,你堆得也太醜了吧?哪有雪人沒鼻子的啊?”碧雲看著獨孤暮染堆起來的雪人,不禁哈哈大笑。
這雪人胖嘟嘟的,堆得歪歪扭扭,隨意拿了院中的鵝卵石當眼睛,卻沒有鼻子,看上去滑稽可笑。
獨孤暮染臉上閃過一抹尷尬,順手從地上搓了一個雪球向碧雲扔了過去:“就你堆的好看……”
兩人笑鬧著,打起了雪仗,看得秦雲崖身邊的高尚辰不禁樂了。
“爺,王妃可真像個小孩,哪有半點北江王妃該有的端莊模樣啊……”高尚辰笑了兩聲,又自覺不妥,嗑嗑巴巴地解釋道:“屬屬下不是要妄議主人,隻是……隻是……”
他隻是了好久也沒解釋個所以然來,正當他急得腦袋都要想破的時候,一個白白的雪球‘呼’一聲,劃破長空,衝著秦雲崖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