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她退了下去，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懷中抱著一把琵琶，盈盈上了台，向著四方施禮，嗓音清麗介紹道：“公子老爺們，奴家蝶兒，一曲《元月夜》送給諸位。”
在琵琶歡快的音律下，整個場子也漸漸暖了起來。
獨孤暮染坐在二樓正對舞台上方的包間裏，隔著紗簾麵帶笑容地看著樓下熱鬧非凡的場景。
她身邊，正倚著名動四方的玉嬈姑娘，她上半身亮片裹胸，下半身一席幔紗長裙，露出纖細白皙的曼妙腰肢，整個人輕輕偎在獨孤暮染身側，看上去像是跌落凡間的妖嬈精靈。
柳南在他們後頭，神色怪異地看來看去，終是歎了口氣，移開了眼睛。
這都叫什麼事兒！
“公子，喝杯茶。”玉嬈托起茶盞，纖手捏著瓷蓋，輕輕拂去上頭飄著的茶葉，粉唇微嘟吹了一下，這才遞到獨孤暮染唇邊：“公子，請。”
“嗯。”獨孤暮染眯著眸子笑了一下，接過茶盞喝了一口。
她開始有點明白為什麼男人都喜歡往這銷金窯裏竄了。
這樣的國色天香，這樣的溫柔無雙，生生把人伺候得跟皇帝一樣，誰不喜歡啊？
“公子送來的首飾，公子了解玉嬈，知道什麼樣的適合玉嬈。玉嬈……很喜歡。”玉嬈微微偏頭湊近他，吐出的幽幽蘭氣拂在她的麵上，讓她不著痕跡地將臉移開了些。
獨孤暮染展開折扇搖了幾下，尷尬地咳了兩聲，笑道：“玉嬈姑娘喜歡就好。”
玉嬈勾起紅唇微微一笑，伸手環住她的胳膊，低低道：“公子對玉嬈真好。”
“這便叫對你好了？”獨孤暮染心下好奇。
這就叫對她好？送她點東西就對她好了？這姑娘多缺愛啊？
“嗯。”玉嬈又笑，將頭輕靠在獨孤暮染肩頭，不再說話了。
獨孤暮梁也沒再說什麼，轉而將目光望到了樓下，歌舞過半，此刻是兩位麵容嬌俏的姑娘手持雙劍正舞著，台下一片叫好聲，顯然覺得很新奇。
柳南瞧著已然完全貼到獨孤暮染身上的玉嬈，伸手默默地扶額歎氣。
完了完了，王爺若是知道王妃不僅來逛窯子，還找了個女人，怕是要氣死吧？
很快，那兩位女子結束了表演，獨孤暮染輕拍了玉嬈的手背一下，道：“去吧。”
玉嬈點了下頭，站起身子，慢條斯理地將一直搭在一旁的長袍往身上一披，係好帶子，又回頭衝獨孤暮染一笑：“公子，玉嬈去了。”
四下燭火皆寂，一片黑暗中，整個飛鴻樓下靜了下來，眾人屏氣凝神，等著視覺大賞。
忽地，一柱燈光在舞台中間亮起，兩條紅綢從空中垂落，一道纖細的紅色身影在那紅綢之上一個翻轉跳躍，緩緩落在了地上。此時，原本熄滅的燈火也在一瞬間全都燃了起來，眾人這才看清，那道身影妖嬈無比。
玉嬈手扯著紅紗蒙著半邊麵，清冷的眉目輕輕一挑，別俱風情，隻這一眼，便讓無數男子沉溺其中，瘋狂的叫喊聲不絕無耳，眾人大有一擲千金的趨勢。
玉嬈滿意地勾唇一笑，手輕輕放開，紅紗隨之落掉，她踩著樂點，站在舞台上緩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