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寂靜，諾大的宮殿裏，眾人屏著氣，不敢發出絲毫聲音，獨孤暮染不知何時已退到了角落裏，一雙姣麗鳳眸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的一群人，安安靜靜地當一個吃瓜群眾。
秦明祟病重原本的臉色就難看，聽完秦毅寒的話，更是麵露灰敗，許久才硬撐著身子坐了起來，陰冷地盯著秦哲宇，壓低了聲音道：“可有此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秦哲宇突然明白了獨孤暮染讓他擔心點別的是什麼了。
秦哲宇雙腿一軟，直直在跪在原地，才剛收起的淚又落了下來：“父皇，兒子冤枉啊！兒子就算再混賬，也不敢做這樣通敵叛國之事啊！”
秦毅寒的話雖然沒有直說他通敵叛國，可那意思卻明顯。
秦明祟就這麼盯著他，沒接話。
秦哲宇有些慌了，跪著又挪近了點，繼續道：“父王最明白兒子了，再者，兒子在府裏靜思已過，又如何能做到與他國相通？分明是三弟冤枉我。”
任他如何說，秦毅寒挺著背立得筆直，不開口說話，也不去看他。
“通敵叛國，謀君弑父……好，好得很呐！”秦明祟幽幽歎了兩口氣，微微仰著頭不知在想什麼，良久才指了指秦毅寒道：“你說他通敵叛國，可有證據？”
秦毅寒抿了下唇，道：“有。”
他話落，一道黑色身影雙手捧著一疊信函低著頭走到秦明祟身邊跪了下來，秦毅寒這才繼續道：“這些信函夠嗎太子殿下？如若不夠，我定讓你心服口服。”
這信函倒也不多，大概五封左右，可秦明祟拆開其中一封瞧了幾眼，重重地將手中的紙張狠狠團成了團，向秦哲宇砸了過去：“你還有什麼解釋！”
信中說，宮裏一切安排好，藥也下了十天有餘，秦雲崖去了黑水湖，時機可行，問是否行動。
秦哲宇垂著頭不敢躲，那團紙直直砸到了他臉上，又在他腳邊滾了兩圈才停下來，他這才伸出顫抖的手將紙團撿起，展開看了一遍，這一遍，麵如死灰，隻知道下意識否認：“這……這不是我……不是我的。”
他已然沒了那份理直氣壯，他不明白，這些信函是最新的幾封，因為最近瑣事很多，他還來不及銷毀。縱是這樣，他也謹慎地藏到了太子府的密室裏，而這密室，除了他一人，再沒有別人知道了。
秦毅寒又是如何知道的？
秦哲宇思緒飛轉間，腦中忽地出現一道纖麗的身影，她音如黃鸝般清脆，她笑意盈盈地道：“太子殿下擔心這個，不如擔心點別的……”
是她！
是她！是他昨晚讓夏瓊歌動手，把她逼急了，所以她反撲了。
她，抄了他的老巢！
秦哲宇思及此，猛地抬頭看向角落裏的獨孤暮染，他眸中三分恨意，三分不解，三分後悔。
他不該的，不該如此貿然就動手對付她。
獨孤暮染微微抬了抬下巴，目光磊落地回望回去，白淨俏麗的小臉依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