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州。
“爺,夙風堂分堂出事了!”來者是黃擇新,他一身黑色的練功服滿是血跡,臉上也被挑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從臉頰劃過,上頭還有淋淋漓漓的血,黃擇新顯然來得很急,根本來不及擦掉臉上的血。
他來的時候,秦雲崖正在書房批文書,獨孤暮染去了朝暮堂,見他這副模樣,杜暖煙先坐不住了。
“黃擇新,到底是怎麼了,說清楚!”杜暖煙看著自己手下的人被傷成這樣,不禁怒從中來,握著長劍的手關節泛白,顯然是拚命地壓抑著自己的怒氣。
氣氛一瞬變得壓抑無比,秦雲崖放下毛筆,冷冷地坐在太師椅上,眸光微動,不知在想些什麼。
“前些日子咱們接了個任務,任務並不複雜,是刺殺一個江洋大盜,托主說自己是一名富商,過彙江的時候一批價值三萬兩的貨被那江洋大盜給劫去了,聽著很清晰明了,所以咱們就接了任務。”黃擇新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有些麻木地將其所知一一說出:“誰知咱們兄弟將江洋大盜殺了的那天晚上,一批武功高強的人便找到了我們分堂的所在地,進行了……血洗。”
隻到最後兩個字時,黃擇新的眸子才帶著一股恨意,渾身上下迸發出強烈的恨意。
他們是殺手沒錯,但也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兄弟在身邊一個一個倒下,他提著劍殺啊砍啊,可卻依舊救不下他們……他自責而痛心,若不是想著報仇,他也無顏來見秦雲崖。
聽到最後,杜暖煙輕輕閉上眸子,片刻之後又重新睜開眸子,單膝跪在秦雲崖麵前:“主上,讓屬下去吧。”
她手下死了多少人,她定要讓那些人加倍奉還。
秦雲崖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終於起身向外走去:“去看看。”
嘉州的夙風堂說大不大,看著像一個普通的武堂,若不說誰能知道這就是堂堂夙風堂呢,秦雲崖來的時候,裏頭的屍首還未完全收拾完,天色已漸漸暗了下來,視野雖然不佳,但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在向來人訴說著昨天晚上這裏經過了一場多麼慘烈的血戰。
“為何到如今才來報?”秦雲崖臉色很難看,但語氣依然算是平靜。
黃擇新緊緊握著拳頭:“屬下帶著剩下的弟兄們去追那群人了,可是……沒追上。”
杜暖煙聽到這裏,不由蹙起那對好看的眉毛。
“混賬,整個分堂的人加起來打不贏,你們去追?哼,是要去送死麼?”秦雲崖重重一拍案幾,掌風一掃,將黃擇新掀翻在了地上:“滾下去治傷!”
黃擇新動作迅速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拱手抱拳:“是,屬下告退。”
他退下後,杜暖煙抿了下唇,遲疑許久才道:“主上,屬下帶人去查查?”
“他們計劃得如此慎密,是有備而來的,小心些。”秦雲崖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
下人點起燭火,秦雲崖獨自坐在堂前,臉色陰沉不定,到底是誰,這麼大的膽子,竟敢對夙風堂下手?看來這大鄴,來了一個他沒察覺的組織,這組織力量不可小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