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之中隻剩司空擇和北堂拙峰,兩人相視一眼,卻都笑了,司空擇將涼了的茶水倒了,又重新注入新的,抿了一口後,這才慢條斯理道:“那個高人,是獨孤暮染吧?”
唯有她,隻有她,才能讓北堂拙峰說起時,眼帶星辰,充滿希望。
“文良倒是猜得很準。”北堂拙峰苦笑點頭。
司空擇隻覺得這樣的北堂拙峰有些不認識了,沉默了片刻,問他:“喜歡她?既然喜歡又不去爭,這不像你啊,拙峰!”
北堂拙峰不欲多談這個話題,隻擺了擺手,歎了口氣道:“走吧,一會兒也去看看炒茶,聽著怪有意思的。”
司空擇也笑了,點頭道:“好。”
出了茶園回到自己房間,才方一關上門,秦雲崖便一把將獨孤暮染抵在門板之上,他微眯起眸子,麵容別樣沉寂,許久才開口,語氣帶著絲絲莫名意味:“我發現自己越發沒有容人之量了。”
從前他不這樣的。
“怎麼了?”獨孤暮染伸手摸了摸他的臉,不免好奇。
寡言如秦雲崖,實在很少與她訴說這種突如其來的感慨。
秦雲崖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不待她再問一句什麼,俯下頭來堵住了她的唇,他熱烈而綿長,一把摟過獨孤暮染楚腰,帶著她腳步淩亂地挪到了床榻上,屋內溫度節節攀升,伴著獨孤暮染低低的淺吟,二人飄飄入境。
一番雲雨,獨孤暮染疲憊地睡去,秦雲崖卻無半分睡意,他支起腦袋,靜靜地看著獨孤暮染,手放在她微隆起的腹部之上,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兩人是這樣親密無間。
看著看著,秦雲崖忽地就笑了。
他獨孤慣了,哪怕獨孤暮染已經陪在他身邊這麼些年,但他卻總是覺得不可思議,特別是自上一次分離之後這種感覺更盛,時至今日,他終於解了這個心結。
如獨孤暮染所說,她的心都在為他跳動,眼裏唯他,又有什麼不可信的呢?
日頭斜斜向西,最後自然二人沒有去體驗炒茶,因為他們體驗了別樣更為快樂的事。
北堂拙峰和司空擇夫婦跟著下人學炒茶,但明顯心不在焉,眼神隻透露出難以掩飾的寂寥。
“毅陽王怎麼了?”秦璃瑟看著鍋中漸漸變色的茶葉,又掃了一眼倚在柱邊發愣的北堂拙峰,壓低了聲音問司空擇。
司空擇一改平日矜貴模樣,雙袖卷起,正拿著大鏟翻炒茶葉,聞言笑了笑:“哎呀,無非是等的人不來,他又不能去。”
秦璃瑟似懂非懂地點了下頭,又撐著腮邊偏頭看鍋中的茶葉,不設防間,露出了一絲小女兒神態。
說起來,她也不過十八九歲。
在司空擇心裏,秦璃瑟向來是個端莊得體,大氣溫婉的女子,像這樣的神情,他第一次見,覺得頗為新鮮。
獨孤暮染夫婦一直到晚膳時分,手牽著手入了飯廳,眾人都落了坐,獨孤暮染掃了一圈後發現,琳鳶依然沒有出現。
柳管家似是知道獨孤暮染在想些什麼,笑著解釋道:“我家姑娘性子冷怕打擾各位興致,便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