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藥的?哈……你可知,你阿姐也是賣藥的。”施炎眸中帶著淡淡的笑意,打量了方平鬆一眼,又望向獨孤暮染:“天色也黑了,難得與你相遇,今日我做東,去珍風樓如何?”
……
獨孤暮染想拒絕,但又覺得不太好,畢竟剛剛她也是要帶著方平鬆去吃飯的,隻得點頭答應。
一路上,施炎難得的話多,與方平鬆聊了不少事。
“聽聞之前你去了寧興,才回來?”坐定之後,施炎替獨孤暮染將水倒上,這才正視她,柔聲開口。
獨孤暮染道了聲謝,點頭道:“璃瑟相邀,閑來無事便去了。”
施炎靜默地看了她一會兒,笑容有些苦澀:“暮染是不將我當朋友,回來這些時日,也不與我聚聚,倪兒已經成婚,你怕是不知道吧。”
“成婚了?”獨孤暮染的確是不知道,驚訝地望向他。
不待施炎回答,她又問:“與韓落辰?”
“自然。”施炎笑了笑。
她近來事多,竟也不知施炎早與韓落辰成婚了,而韓落辰那家夥性格有些怪異,許是與秦雲崖說了,但秦雲崖未曾提及?
兩人之間莫名的有些尷尬,施炎不提問的話,獨孤暮染與他也無甚好說,倒是在席上,與方平鬆聊得多些。
知道了方平鬆來自寧興,在他很小的時候家裏發了大水,他家被衝走了,與家人也衝散了,他渾渾噩噩一個人過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後來有幸遇到了一個山上采藥的藥農,那藥農也是孤家寡人的,就收他為徒,兩人也算是相依為命。
可惜那藥農在一次上山采藥的時候,失足掉落山崖,命喪當場,年僅十二的他將藥農下葬,離開了那個小村子,又繼續流浪。
生活艱辛,但總歸也長大成人了,他憑著識藥的本事,上山采藥來賣,倒也自由自在。
“那麼小年紀便一個人,真是難為你了。”蓮兒聽得眼眶都紅了,低低地歎了一句。
倒是方平鬆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頭,雙手握著茶杯,有些不自在地道:“這都是過去的事了,我現在過得很好呀。”
他一身粗布衣在這金碧輝煌的珍風樓裏顯得格格不入,且他身邊坐著的人也矜貴非凡,怎麼也能將他們聯係到一起。
“剛剛施公子也說了,其實我也是個賣藥的。我見你識藥本領不錯,又有好口條,你若願意,便去我的藥堂如何?”獨孤暮染抿了口水,抬眸看他。
方平鬆愣了愣,伸手撓了兩下腦袋:“這、這怎麼行?我哪有那本事?”
說白了他賣藥也不過混口飯吃,要說去看個藥堂,他可沒那本事。
聞言,獨孤暮染勾唇一笑,柔聲道:“你放心,若你有興趣,先去當個小弟,我讓人帶你認藥。你如今這年歲,好好學兩年,會有大前途的。”
她常識他的聰明機靈,善良而勇敢,能幫一把,自然要幫的。
“真的嗎?那我、我先謝謝阿姐了。”方平鬆沒想到順手幫了一個忙,竟能得這樣好的差事,到底年輕,止不住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