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卻是半句話都沒有,定是在他去煮麵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獨孤暮染這才想起來,是了,她今天被施炎逗了一下,怕施炎再說些什麼了不得的話,所以席間也懶得開口,倒是秦雲崖心思縝密,一下就看出不同來了。
“因為有人吟了兩句詩給我聽,我在想詩意。”獨孤暮染勾唇一笑,緩聲道:“現如今,我將這兩句詩送予你。人間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詩很好,送他了。
說罷,獨孤暮染腳步輕快地進了屋。
“……”秦雲崖在門口站立片刻,神色終是緩和許多,也跟著進了屋。
雖然不知怎的會這幾個人湊在了一條船上,但大家心照不宣,平日的恩怨什麼的都不曾提起,所以時光也顯得特別悠閑。
這日,獨孤暮染看著天氣晴好,船上風景獨好,便約了秦雲崖晚上在船頭擺上案幾,飲茶看月消磨時間。
哪知他們才剛坐下喝了不到兩杯茶,施炎便不知從哪裏冒泡了出來,不由紛說也坐了下來。
確是有些煞風景。
但有些人,渾然不知。
“今日正值十五,月色倒是很好。”施炎盤腿坐在兩人中間,毫不客氣地為自己倒了杯茶,飲了一口,接道:“嗯,茶也很好。”
獨孤暮染與秦雲崖對視一眼,秦雲崖淡漠的神色裏多了絲無奈,獨孤暮染則微微一笑,也不出言趕人。
“我知道施公子生意做得大,卻不知涉獵如此之廣。”獨孤暮染在一陣長長的沉默之後,終於尋了個話題。
施炎拿著折扇把玩,轉了兩圈之才,答道:“不及北江王府一半,都是虛名罷了。”
他的笑從來都是如沐春風,溫和無比的,今日在白茫茫的月色下,卻顯得有些孤獨清冷。
“施公子謙虛了。”秦雲崖沉沉應了一聲,伸手將獨孤暮染被風吹亂的發絲替她勾到耳後,又拉了拉她披在肩頭的厚重披風,似是擔心夜風太大,她著涼了。
他為她做這一切,施炎便偏著頭看,麵上笑意不減,未了道:“王爺對暮染真是體貼入微。”
“她是該視若珍寶的人,如何能不心細些?”秦雲崖的麵上浮現一抹極淡的笑意,向來深邃的眼眸落在獨孤暮染身上,不掩寵溺。
獨孤暮染臉色一紅,連忙垂下頭來,舉起茶杯喝了口茶。
這話題說得施炎心痛,他捏著折扇的手微微一收,轉了話峰:“王爺此去煙陽城,大鄴這樣繁重的事務,都能舍下嗎?”
雖然如今秦毅寒上位也有些時日了,但到底根基尚淺,很多事情實行起來很不容易,據他所知,現在一樁貪汙巨案正迫在眉睫,秦毅寒有意以此立威,但又少了人手相助,秦雲崖卻選在這個時候去煙陽城,其心可詢。
“你何時見本王日日留在梁州了?”秦雲崖聲音輕飄飄的,遒勁纖長的手握著紫砂茶杯,將茶水飲盡後,便握在手中把玩。
“這些日子上大夫風頭可是盛得很呐。”施炎被噎了這麼一句,也不氣不惱,繼續道:“我得了一小道消息,說上大夫是前丞相言萬真的同門師兄弟,兩人在讀書時感情便甚篤,如今兩人更是成了翁婿,情份不一般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