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感覺如何？”莫青塵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見他沒有發熱之症，心下的沉重又減了一分。
他的手冰冰涼涼的，可搭在他的額頭卻帶著一股莫名的熱意，直達他的心頭。
蕭景樓目光灼灼地看了他片刻，忽地扯了下嘴角，笑了笑：“很好。”
很慶幸大難不死，他……們都還在身邊。
這邊郎情妾意正濃，獨孤暮染撫了下額，還是輕咳一聲，將手搭在蕭景樓的脈門上：“我看看。”
原本他的脈象呈現一種詭異之相，如今，卻趨於正常，隻是經此一劫身子十分虛弱，跳動有些緩慢，但看起來已算大好。
“看來，那藥確有奇效。”獨孤暮染收回手，看蕭景樓麵色蒼白，不由打趣莫青塵：“接下去調理他身子，可就交給你了。”
他應該十分樂意才對。
“對對……呃……還是暮染膽大心細，若是我，我絕沒有此等魄力的。”莫青塵愁苦了好幾天的臉，終於能見笑顏了。
獨孤暮染聽完，掩唇笑了兩聲，眼睛在他們二人身上轉了兩遍，緩聲道：“那是因為你很在意，所以緊張，所以膽怯，而我不同，他在我眼中隻是個病患，我能做的就是用盡所能醫好他。”
有些感情也許離經叛道，也許不被祝福，但存在就是存在，騙不了自己，也騙不了別人。
莫青塵神色一怔，微微垂下眸看了蕭景樓一眼，抿著唇不說話了。
“既然他醒了，那我們先回去。”秦雲崖適時地出聲，牽起獨孤暮染的手，帶著她出了房間。
吃瓜也要適當啊……
房門被夫妻二人關上，屋子裏的人突然陷入了莫名的尷尬。
“那個……我我、我去給你燒個水喝。”莫青塵也不知怎的，耳朵尖一紅，指了指外頭，扭頭就想出去。
“等等！”蕭景樓反應也快，一把將他的手腕扣住，然後輕輕將他一拉，又拉回到床邊。
莫青塵掙了兩下，蕭景樓沒什麼力氣，倒還真被他掙開了，然後，莫青塵也不看他，偏著頭悶聲悶氣問：“怎麼了？”
蕭景樓盯著他的背影，沉默良久，似乎是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沒事那我就、就先去燒水。”莫青塵咳了兩聲，道。
蕭景樓這才回過神，緩聲道：“你瘦了許多。”
“那也沒你瘦，你先把你那破身板養好再說我吧。”莫青塵哼了一聲，也不管他再說什麼，邁著步子急匆匆地就出了房間。
外頭微風涼涼，大抵是剛下過雨，溫度比屋內要低上許多，莫青塵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雙頰，重重籲了一口氣，喃喃道：“這是怎麼了……”
平日裏見蕭景樓，他並不覺得有多麼尷尬，隻覺得他格外煩人，可如今，他的心頭都是獨孤暮染那句話：因為你很在意，所以緊張，所以膽怯。
他……真的在意嗎？
莫青塵靠著朱紅的柱子，抬頭看著灰蒙蒙的天，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