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祟也該尊稱我一聲小叔叔，你是他的孩子，不願意？”秦雲崖略一側臉，正好看見秦雨澤的側麵，昏黃的燭火照在他臉上，他微攏著眉頭，緊抿雙唇，臉上神情漠然。
不侍他回答，秦雲崖又道：“你不願與我說，那錢氏呢？”
一直無所動的秦莫然聽到錢氏二字，終是急了，他瞪著一雙眸子，幾乎是怒吼：“你帶她來做甚？你讓她走……讓她走……我不想見她！”
獨孤暮染看著他爆怒模樣，心中唏噓，秦莫然終是秦家的孩子，他與一眾秦家人一般，生得很是俊俏，特別是那雙眸子，與秦明祟有七八分像，能勾人心。
“別吵了，不得在王爺麵前放肆，你不想見那便把一切交代了，王爺心善，便會成全了你！”沈遼喝了一聲，手間一動，劍鞘點在秦莫然肩頭，用了五六分力，卻也非常人能受。
秦莫然被這麼一壓，原本直起的腰板一塌，悶哼了一聲，垂著腦袋沒了聲響。
“小、小叔公……這人是誰？你怎的說，他也該喚你一聲小叔公？”直到這時，秦雨澤才回過神來，袖下的雙手緊握成拳，裏頭滿是汗水，不知是為什麼，他的聲音很緊，其實有些幹啞。
秦雲崖瞥他一眼，薄唇輕啟，他的聲音帶著獨有的低沉和喑啞：“小染來說。”
獨孤暮染點了下頭，發間的步搖發出清脆的響動，她抿了口茶水潤了嗓， 這才緩緩開口：“二十年前，秦明祟正值少年，方當上了皇帝，難以接受拘束的宮中生活。終有一天偷偷出了宮，去了聞名遐邇的玉花樓，當時，那裏的花魁名叫錢姝，以一水柳腰聞名，她善水袖舞，著一襲露腰紅裝，哪個男人不被勾去了心神。饒是見慣無數美人的秦明祟也不例外，那日，他千金散盡，終是換來與美人的一夜逍遙風流……”
“別說了，你說別說……我讓你不要再說了！”秦莫然才剛平息下來的情緒又亂了，他狠狠剜著獨孤暮染，一個翻身就從地上爬了起來向她撲去，可手腳上的鐵鏈卻牽製住了他，他速度太慢，一下被沈遼又踹回了原地。
“不知死活！也不睜開狗眼瞧瞧座上那是誰，也敢驚擾了！”沈遼冷哼一聲，又是一腳。
獨孤暮染也不出聲，等沈遼將他踹得沒了脾氣，她才眯了下眼，繼續道：“那一夜風流，錢姝隻知道秦明祟姓秦，來自哪裏，又要去哪裏，她一慨不知，秦明祟告訴她，他會來的，他下一次來，便會替她贖身，讓她過上榮華富貴的生活。”
說到這裏，獨孤暮染一頓，道：“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她瞧著秦莫然，似笑非笑。
“父王他竟……他、他……他知道有眼前這個人嗎？”秦雨澤喃喃開口，看著跪在地上的秦莫然，眼裏盛著憐憫。
“有道是，自古君王最無情，他怕是連錢姝是誰都忘了，又怎會知道有秦莫然其人呢？”獨孤暮染冷笑一聲：“是不在意才不知道，否則以他天子權利，又怎會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