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卻沉寂無比,好似周遭的喧鬧都與之無關。走近後雪傾城才看清,床榻上的人一雙琉璃色眸子淡漠地像一汪池水,不起任何波瀾。
若非因此刻他的臉色過於蒼白,甚至於雪傾城都不禁想起。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好似那時他也是這般的冷漠疏離。
眼神中不帶一絲生氣,不染半分凡塵。說到底終歸還是她攪渾了一汪池水。
“王上,你可還有哪裏不舒服?”默了一會兒,雪傾城最終還是開了口。
南致遠則是盯了她一瞬,才寒聲回應道:“孤,沒事你無需愧疚,既然這是你的選擇,那便跟著他走吧。”
說完,南致遠的一張臉像是在寒水裏浸過,冷冽非常。也不知是因為生氣,還是如何他臉色的血色竟又褪去了幾分。現如今瞧著他整張臉都好似透明了起來。看的雪傾城心驚不已,忙緊捏著手中的帕子低聲問道:“可是,夜君他說……王上,你可有法子解開這禁術?哪怕是傾城死都無妨,隻是不要連累到王上就好。”
的確,她這是說的真心話也是實話,若是沒有南致遠她本就是一個死人。現如今把命還給人家也是天經地義。隻要千萬莫累及他便好。
南致遠聽到這話,卻忍不住嗤笑了一聲,“無解,傾城郡主怕是這輩子都要欠著孤王了。”
言罷他揮了揮手,大有一副送客的架勢。看的雪傾城趕忙著急道:“可是若是我走了,王上你的病怎麼辦。夜君說了,若是我離開……”
她說的很是著急,就是害怕南致遠會打斷。不曾想他還是怎麼做了,“那也是孤的事情,與傾城郡主何幹!”
而後見她當真不走,竟朝外喊道:“夜君,何在!”
七夜聞言自是立馬推門朝殿內走來,當然不光是他。齊昊等人也趕忙緊隨其後。隻是讓他們始料未及的是,眼前這一幕並非是南致遠要強留雪傾城。反而是雪傾城一臉愧疚不已的站在原地不肯離開。
“夜君,還愣在作甚,莫非孤剛才的話說的不清楚嗎!”南致遠強撐著身子,朝著七夜低吼道。
清楚,他說的很是清楚明白。莫要說七夜了就連雪傾城以及殿外的宮人們都聽到了。可是這……
最終還是七夜忍不住開了口,“可是,王上若然她當真走了,你這噬心之痛又忍得了幾時啊。到時候莫要說本君了,即便是大羅金仙也回天乏術。”
說完,七夜更是惡狠狠的怒瞪了雪傾城一眼,那模樣大有一股想要將其生吞活剝的架勢。可雪傾城卻沒有絲毫畏懼,反而是迎上他的目光。震驚道:“夜君,你是說若是我真走了,王上他會……”
死這個字,雪傾城張了幾次嘴卻最終什麼也說不出來。
倒是七夜憤然不平道:“不然呢,你當真以為禁術是開玩笑的嗎?雪傾城,本君當真是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了!”
隻可惜她若是死了,南致遠也會死……
聽著他這話,雪傾城還是霍然反應過來一般。又瞧著麵前人這副脆弱至極的模樣,雪傾城想也沒想竟噗通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