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往的齊晟聽到這般激怒的話,定會暴跳如雷,或是極盡全力反擊。
豈料這回他並未言語激烈,反而,是抬眸望著宋傾城淡淡一笑,聲色清脆如玉道:“那又如何,孤倒是覺得傾盡天下隻為一人極好。畢竟血染江山如畫,又怎可敵她眉間一點朱砂。”
說完這話,他那股子殺氣好像也隨之不見了,周身柔軟下來。
純淨柔軟得像誰家唇紅齒白的少年,不染一絲髒汙。伴隨著殿內的徐徐清風,隻餘下他紅衣飛絕豐神俊朗。
估摸著楚昭文都未曾想到他會說出這話,晃神片刻。才神色微微一凜道:“哦,是嗎?那北齊王,朕倒是真想看看你傾盡天下隻為一人的模樣。光說又有什麼用,難不成北齊王也是話折子聽多了?信了那些攜一生風華,以國為聘的荒唐話。”
“孤,就是信了。南夏皇帝,你敢同孤一樣信嗎?”齊晟絲毫不理會他話中的嘲諷,脊背挺的筆直嘴角揚起一抹諷笑道:“孤忘記了,南夏皇帝你不敢。因為你舍不得你的巍巍皇權,舍不得你的錦繡江山。也你唯一可以舍得的或許,便是你身旁之人了。”
他這話一出,蘇峰實在是忍不住了。大喝一聲,“放肆!北齊王,你雖貴為一國之君,但還望你說話注意些分寸!我南夏帝後情深這是人人皆知之事,豈是你三言兩句便可挑撥離間的。”
是啊,的確是人人皆知。他們這情深很是綿長,竟從南夏一路千裏迢迢傳到了北齊。
可是那又如何呢?難道他當真說錯了嗎?
齊晟聞言麵容未改,反而是揚起笑容,擲地有聲道:“楚昭文,孤願意北齊江山為聘,隻要你願意將身旁之人讓出。我齊晟願放手奉上北齊這萬裏河山。從此以後北齊世世代代奉你楚家為帝。”
他這話一出莫要說蘇峰當場呆住,就是楚昭文都不禁為之一怔。
可齊晟卻像是看笑話一般,瞧著他們主仆二人。眸光炙熱灼灼,字字珠璣道:“怎麼,楚昭文你不敢了嗎?這可是天底下最劃得來的買賣。孤所求不多,也唯有一個她而已。你則可以名正言順兵不血刃的拿下北齊,這不是你一直以來的夙願嗎?”
而後還未等他作答,便轉頭目光裏閃爍著令人心悸的溫柔,“宋傾城,你可願意,隻要你願意孤定以這江山為聘,以那十裏紅妝鳳冠霞帔迎你過門。你不是曾說過嗎,孤不懂愛,孤的愛裏充滿了算計和不堪。現如今孤願意以國換你,難道你還看不到孤誠心嗎?”
“亦或者說,你還看不出你身旁人此刻正猶豫不決的神情嗎?宋傾城,孤愛你,很愛很愛你隻要你願意。孤可以舍棄一切來換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