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夢魘,前世之仇恨(1 / 2)

她以為那是她一生中最亮的月光,然而月光再亮,終究冰涼。

……

這一定是夢,一場噩夢。

這場景曆曆在目,宮雲顏就算是死了也不會忘記,現在的場麵,赫然,——就是她的前世!

背對著慕子佩,淩薇趕忙將鳳簪藏在袖中,走過去依偎在他的身側。

“子佩哥哥……”死死地壓抑著,忍著不讓淚水落下。

宮雲顏仍是不死心的問了一句,卻不過是在自取其辱,“告訴我,她說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對不對?當初你在紫荊城門救下我,難道、就半分真心不曾有過?”

“不過是精心策劃的一出戲而已 何來真心一說。”

他的回答那麼冷漠,那麼無所謂,卻讓她在有生之年,嚐到了心碎的滋味。

慕子佩挽過淩薇的手,轉而拿起一杯金盞,遞到了宮雲顏的眼前。金盞內盛著的,是足以致命的鴆酒。

他看著她,眸中不帶絲毫溫度,冰冷的讓人心寒:“喝了它。”

可笑她為他雙手沾滿罪惡的鮮血,捧出來的王座,卻要壓著她自己的白骨。

到頭來不得他心,他竟還將她用血打下來的江山,用來討另一個女人的歡心,在大婚之夜狸貓換太子以欺世人。

他甚至連半分活路也不給她留!

宮雲顏側過頭,忍著淚不語,袖下的手,卻無聲的緊握成拳。

見宮雲顏不看他,慕子佩瞬間便沉了臉,眸色如冰的,他捏著她的下頷,力道大的讓她生疼:“看來一個晚上的酷刑,也沒能讓你吸取教訓。”

“那朕便親自送你上路!”毫無溫柔可言的,他強製地將手中的鴆酒灌了下去。

“噗咳咳、咳!”

一杯酒,悉數灌入。

涼透了的毒酒,如同這顆涼透了的心。金盞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就如她遍體鱗傷的心,她看著眼前劍眉星目的男子,在這一刻陡然覺得陌生。

原來這就是,她愛了半生的男人。

“為什麼……”

她驀地笑了,猛吸了一口氣,啞聲道:“我當初為什麼會愛上你呢,慕子佩?”

嘴角溢出了紫紅色的血,她的眼裏,隻剩失望。.

宰相府內,憑欄軒。

靠近榻邊,慕子衿慵懶地斜倚在檀木椅上。明明是這般隨便的姿勢,這人卻生生演繹出了優雅、清貴的意味,屬實難得。

他盯著宮雲顏蒼白的小臉發呆。無意中瞥見她額頭上的虛汗,慕子衿抬手,輕輕的為她拭去冷汗。

手剛要抽離,卻被她一把抓住了。

慕子衿差點都以為她是在裝睡。

“不、不要,不要……”

宮雲顏一個勁兒的搖著頭,眉心緊緊地蹙著,足以夾死一隻蚊子。她驚恐的呢喃聲太小了,湊近點聽才能聽到。

慕子衿微微掙紮了一下,發現掙不開。她雙手抓得十分用力,呼吸急促,像是做了什麼噩夢一樣。

輕輕的撫平宮雲顏皺起的眉頭,慕子衿唇角不自禁的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子佩哥哥、子佩哥哥……”

一句話八個字,瞬間把慕子衿方才的好心情打得煙消雲散。他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眸中的冰冷即刻褪溫。

她在喊什麼?慕子佩?還是在夢裏?

一股低氣壓莫名在憑欄軒,彌漫四散。

噩夢戛然而止,宮雲顏猛地驚醒。

看著頭頂上那淡藍色的帷幔,她的眼神有那麼一瞬間的迷茫,一時間,她竟分不清哪裏是夢,哪裏是現實。

似是想起了方才在夢中她七竅流血的模樣,宮雲顏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心有餘悸的撫上了心口。

對,她已經重生了。

剛才的……隻是一場夢而已。

然而一側頭,她便瞧見了麵色隱隱有些發黑、眸色隱隱有些不悅的慕子衿。等等,慕子衿為什麼會在自己房裏?

“你怎麼在這?”

宮雲顏下意識的忘了敬稱。

想起她方才口口聲聲喊著慕子佩的名字,一股無名之火湧上心頭,慕子衿麵無表情的道:“看來宮二小姐還沒有發燒到,閉著眼睛說胡話的地步。”

丟下這麼一句無厘頭的氣話。

轉身,慕子衿便甩袖離去。拿著傘的墨宸怕宮雲顏誤會,便賠笑著解釋了一句:“東宮事務繁雜,殿下實在是忙得很,不能陪宮二小姐,還請宮二小姐見諒。”

宮雲顏開口:“咳、咳咳……無妨。”她還巴不得他早些走呢。然而話一開口,她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嘶啞得厲害。

抬手,撫上了自己的額頭,果然燙的不正常。宮雲顏苦笑一聲,敢情她跪了那麼久,請旨沒等來,倒是等來了發燒。

墨宸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丫鬟推門走了進來,還拿著一碗棕褐色的湯藥,丫鬟福身,行了一禮道:“二小姐,藥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