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宮門,深似海。
……
“墨宸。”離開了書房,慕子衿突然喚道。
“屬下在。”
“你可知,何為愛情?”
剛想脫口一句不知道,墨宸卻硬生生把這三個字給咽了下去,轉而改言道:“門當戶對的閨閣大小姐?還是……偶然邂逅的絕色美嬌人?”
“不應是如此。”
慕子衿搖了搖頭:“你物化了愛情。”
“要不然呢?”其實私下裏,墨宸和慕子衿的關係相當於出生入死的兄弟,從小一起玩到大的那種。
現下沒有別的人,墨宸自然心直口快:“殿下不會是想說,瘋狂的占有,眼裏容不下一點沙子的,隻想將人栓在身邊的,那才叫愛吧?”
他放緩了音調,讓每一個字都咬得格外的清晰。
“……罷了。”
慕子衿見狀,也沒有再歸根究底的問下去了,“本太子不需要愛情,又何必過問。”
與此同時,宰相府的柴房。
“小蹄子,叫你跟老娘作對!”
“再告狀,你再去告狀啊!”柳姑姑的叫罵聲混合著鞭子的聲音,遠遠的傳出了柴房,“看你那跟人私奔的二小姐,現在能不能趕過來救你!”
五米開外的宮雲顏和月落,都聽得真切清晰。兩個人對視一眼,神不知鬼不覺的,放倒了柴房門口的府兵。
輕手輕腳的,“吱呀”一聲推開了門。
宰相府的柴房,並沒有想象之中那般陰暗可怖,隻不過是光線有點兒暗,周圍種著荒蕪的雜草而已。
暗含著潮濕與黴味的空氣中,彌漫、四散著一絲微不可察的血腥味兒。宮雲顏鼻翼輕動,月落也自然嗅到了,這股子不自然的氣味兒。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放輕了呼吸聲。
就連腳下的步伐,也謹慎了許多,柴房裏的時光仿佛靜止在某處,被蜘蛛網捕獲,周圍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層看不見的細灰。
繞過那堆積成山的木柴。
就見地上躺倒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就連衣裳都已經被血,浸染得看不清了原來的顏色。那個血人顯然已被打暈過去。
而柳姑姑正拿著鞭子,不斷的狠狠用勁兒往血人身上甩,嘴裏叫罵的聲音響徹整個柴房:“怎麼,還在給老娘裝死呢!”
此情此景,讓宮雲顏麵色陡然一沉。
她一個箭步閃身過去,側身利落的一抬腿,對著柳姑姑那張臉就是一個旋風踢,隨之而落,便是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
“啊——!”
身子猛然被踢飛,重重地磕到了那堆積成牆的木柴上。柳姑姑痛苦的哀嚎了一聲,一雙老眼裏麵,疼得泛出了淚花。
她張皇失措的大喊道:“府兵,府兵呢!”然而,任由她喊破喉嚨,被放倒打暈的府兵,一時半會兒是醒不來的。
月落咋舌道:“別喊了,就算你喊破喉嚨,也是不會有人來的。”換來的是柳姑姑狠狠一瞪。
但是此話一出,柳姑姑果然沒再喊了。隻是眼神卻狠狠的剜著宮雲顏和月落,那眼神仿若淬了毒的尖刀,刻薄而惡毒。
鞭子“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宮雲顏腳尖一提,鞭子便彈到了她的手中。忙不迭奔過去,抱起了地上的血人。
探了探鼻息,宮雲顏鬆了一口氣。
還好,小命還在。
眸色冷冽而狠厲的,宮雲顏手持著長鞭,重重地打在地上,怒視著柳姑姑:“誰允許你動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