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瑾參見陛下。”莫相瑾進了禦書房行大禮叩拜。
腦袋還沒來得及觸碰地毯，皇帝已經淡淡開口：“不必行此大禮。”
莫相瑾聞言，僵了片刻，才慢騰騰爬起，餘光瞟見皇帝不苟言笑的臉，不怒自威，帶著股隱隱的煞氣，不由心裏更加奇怪了。
“陛下，喚我來，莫非是為了……”
莫相瑾的目光也不抬，唯恐從皇帝口中說出什麼多餘的事來。
熏香緩緩的燃燒著，散發悠然的香味，引得禦書房裏的二人心情稍微舒緩片刻。
皇帝看著麵色蒼白的莫相瑾，心中諸多猜測，不禁目光暗了暗，有些審視的意味，道：“你可知朕召你進宮所謂何事。”
語氣淡然，實在是聽不出多少其餘的情緒。
莫相瑾仔細思索番，並未將心中那個想法說出，隻眼睛裏帶起些許探究，狀似在觀察周遭的換金，實則在權衡，如何能不觸及帝王在敏感的地方。
氣氛一下變的有些僵硬，實在不知道此等地方能快速達成。
“莫相瑾，你倒是心態平穩，讓朕第一次瞧見。”皇帝沉聲開口，並未再去說其他，那雙看著人的眼睛裏也逐漸有了些許其他情緒存在。
“相瑾不敢。”莫相瑾恭順非常，卻能從這柔軟的地方上能夠再度發現。
仔細的看了眼，皇帝眼中閃過了然，但眼中的神情卻沒那麼容易能散去，更甚在這個時候還在不斷的計算其餘的事。
不過片刻的功夫，心中已經做出決斷，“你可知你那弟弟同朕說了些什麼。”
餘光一瞟，正注意到皇帝那明亮的眼睛，好似是有什麼在等待著自己，一時間讓莫相瑾根本不敢貿然回答，還在心裏快速的權衡適當的語言。
許是注意到莫相瑾的僵硬，皇帝顯然不打算在這個時候就將人逼得狠了，勾起嘴角，放下朱筆，饒有興致的看著麵色僵硬，卻仍舊要維持不變的莫相瑾。
“令坤性子活泛些，相瑾實在不知陛下會同令坤談起些什麼。”略微頷首，莫相瑾實在拿捏不住二人之間的話題，但免不了是和自身有極大的關係，卻也在這個地方下能很迅速找到某些。
絲毫的異樣卻也被皇帝看的清楚，眼中閃過了然，卻並未將這些就此拆穿。
裝模作樣的拿起案上的奏折，皇帝隨意的翻看著，不經意道：“韓信助劉邦奪取天下，國泰民安後，劉邦為何還要處死韓信？”
此話輕飄飄，毫無一點重量。
莫相瑾的身體一愣，本就蒼白的臉上血色更是全部褪去，唯獨那有些脆弱的身板依舊挺直的站在原地，墨色的眼睛裏實難看出其他的情緒，好似能將一切都給徹底的籠罩起來：“韓信功高震主，劉邦不殺他不足以平帝王之口。”
心中愈發感覺不對，皇帝此舉分明就是在試探自己，且在其他方麵下也能再度的利用。
隻消一想，莫相瑾已經明白了怎麼回事，忽然間跪下，給皇帝磕頭，道：“陛下放心，何家絕無‘功高震主’的心思，何將軍更是一片赤誠，對皇上的忠心不會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