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天降大雪。
距離何亮入宮已經有十幾日了,王阿花依舊憂心忡忡,一邊是為了自己女兒的不知下落,一邊是為了自己夫君的不知生死。
將軍府外重兵絲毫不懈怠,看起來皇帝似乎鐵了心要拿何亮重問。
就連小俠都很少開口笑了。
皇宮朱雀門。
緩緩行駛出一輛巨大的馬車,紫金頂,錦布裹繡,十足的皇家派頭。
百姓們見馬車行駛方向是去將軍府的,頓時各種猜測跟長了翅膀似的飛過大街小巷。
莫諧站立在屋頂,看到後飛躍而下,快步進了屋子。
“夫人,皇宮中有輛馬車朝府中來了。”莫諧微微低頭,嗓音帶著獨特的磁性。
小俠在一旁倒茶,聽了後差點把茶壺打了。
王阿花激動地站起身:“總算是有消息了!”說著,向外走去。
下人們自發站在後麵,伸長脖子等候。
馬車停下,不等士兵上前阻攔,一個宮女亮出塊牌子,士兵敬畏地彎腰撤去。
馬車上下來兩個公公,抬著兩個木棍,中間拉起塊布匹,何亮閉著雙眼躺在上麵。
“夫君……”一聲顫顫巍巍,婉轉淒涼,王阿花潑辣了一輩子,卻突然沒勇氣上前清楚地看看何亮的麵目。
莫諧站在後麵,心都沉了沉,狹長的雙眸裏湧動著嗜殺之意,手裏的長劍也有些顫動,像是隨時會大開殺戒。
那宮女盈盈一拜,開口道:“夫人,何將軍無礙,此處不便說話,先進府,奴婢一一告知夫人想知道的。”
王阿花鬆了口氣,險些一屁股坐下,連忙把人請進去。
莫諧看著何亮從頭到尾都不睜開眼,上前拉過何亮的手,兩指搭在手腕處,臉色這才好了些。
“夫人,將軍受了傷,不過沒有性命之憂,且寬心。”莫諧言簡意賅地說。
何亮被安置回了房間,請了禦醫,看過後禦醫自發留下照顧何亮,王阿花這才領著宮女去了前廳。
“將軍為何會變成這樣。”王阿花沉著臉,心裏已經差不多猜到是皇帝想屈打成招之類的。
宮女長相極為平凡,一雙眼睛卻淩厲的很。
“將軍這個位置,是天子的恩賜,大將軍做錯了事,天子施以小懲戒,便是如此。”
王阿花一拍桌案,惱怒的不行:“十幾年,皇上難道不知道我夫君是所有朝臣中最不可能叛國的嗎?如此懲罰,隻怕難以平民心!”
她抬出了百姓,何亮在百姓心中的英雄地位,的確不容易撼動。
宮女沒有被嚇到,繼續說著:
“何將軍如今已完全成了皇上的人,皇上對其舊功自然不會忘,夫人該知道這事被幾個大臣死咬將軍不放,根本難以找到證據反駁,而皇上可以。從今往後,還請夫人好好照顧將軍,何家才能過得好。”
一句句話都意有所指的樣子,宮女行了個禮,不由分說地退下。
王阿花坐在原地,有些愣愣地,所以說,何亮能出來,是與皇帝達成什麼協議了是嗎?
她能想到,以何亮的心性,隻怕除了將士,也隻有何溫柔能令他妥協,虎符早就被收,何亮不可能因為這個被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