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吹得猶如刀割,胡憐染的話就像是一刀一刀割在莫諧的心口上,令她不自覺地微微顫抖。
見她臉色發生了明顯的變化,胡憐染嘴角不知不覺地微微揚起,眼角閃過一絲笑意,仿佛目的已快要達成了,繼續底氣十足地道:“如果你還看不透何溫柔的真麵目,那麼你就比我還要蠢了。”
“你說什麼?”莫諧麵上有些迷惘,忽然回過神來,狠狠盯著胡憐染問。
胡憐染一副得意的樣子,緩緩地昂首挺胸在莫諧麵前走著,笑道:“我至少還看清何溫柔不是個好東西,與她公開為敵,而你,嗬嗬,一直作為她手裏的棋子來利用,卻仍舊蒙在鼓裏。”
“不會的,何溫柔絕不是這樣的人,不可能,我們是最好的朋友,”莫諧怎麼也不肯相信,反而喝道,“是你不喜歡她,所以才想離間我們的關係。”
胡憐染頓時笑得前仰後合,就好像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一樣,過了好半天才忍住,伸手指著莫諧道:“我跟你有仇?”
“沒有。”莫諧冷冷地道。
“這不就對了?”胡憐染立刻頓住了笑聲,變得嚴肅,朝著莫諧踱回來,問道,“我們無冤無仇,我為什麼要離間你們,難道我覺得有何溫柔一個敵人還不夠麼,我還要再樹你一個敵人?然後將你們分割消滅?”
胡憐染自己覺得她這個問題很有水平,很有道理,她根本就沒有理由要離間何溫柔和莫諧。
莫諧彎下腰,撿起了地上的劍,緊緊地握在手裏,麵上看起來很痛苦,可是卻凶狠狠地瞪著胡憐染,好像不管何溫柔如何對待自己,她都很討厭胡憐染,說道:“你不要自作聰明,何溫柔待我如何,我自己心知肚明,不用你來提醒,也不用你來笑話。你離間我們,當然不是為了把我們分割消滅,但是卻可以讓我不要幫助何溫柔,對你礙手礙腳。”
此話一針見血,胡憐染不禁怔了怔,瞬間無話可說,低著頭看著地下一會,才嘴硬地抬起頭來冷笑道:“我隻是好言相勸,信不信由你。”
胡憐染還想要說什麼,莫諧這時候心情很不好,於是轉過身去,冷冷道:“你走吧,我不想和你聊天。”
見對方下了逐客令,沒有辦法,胡憐染隻好一臉死灰地離開。
胡憐染走後,莫諧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很久很久,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她陷入了沉思。任憑冷風吹拂著,她就是不為所動。
又過了很久,她才緩緩移動腳步,朝府門外走去。
一個人無論受到多少打擊都無所謂,隻要還有朋友支持自己,那就是足夠的;一個人得到多少人的維護都不重要,隻要自己的朋友背叛了自己,一直在利用自己,那麼人生就會變得索然無味。
有些人,有些事,光靠想象是難以看透的,隻有麵對麵對質的時候,才能窺探到對方微妙的反應。
夜已經很深了,家家店店都已熟睡了,然而這座酒樓還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