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白從東院出來回到屋子對著燈光下一看,才發現肩部的衣服上已經滲出了血跡,脫掉肩頭的衣服,兩排牙印紮進肉裏已經破皮見血,蓉月這是用了多大勁?也不嫌牙疼!他伸手摸了一下牙齒印疼得他一激靈,他搖搖頭笑笑覺得自己有受虐的傾向,正給傷口上藥的時候,風道秋敲門進來,看見柳長白還沒來得及換下的中衣上麵有兩道血印子,“公子受傷了?”
柳長白愣了一下點點頭說:“一點小傷。”他進內室換了一件外衣問出來:“有什麼收獲?”
“我這兩天跟著柳五沒發現什麼異常的,要說這個人還真是遊手好閑的可以,招貓逗狗好吃懶做,我讓展奕暫時先盯著。”
柳長白想了一下說:”這個事情讓展奕辦就行,你明天回一趟京城,好好查查五年前雲家堡出事的時候是不是還發生了特殊的事情,還有柳潄明是怎麼做到襄王有功的,連蓉月的確切身份以及她和柳潄明的恩怨。“
“我走了你這裏怎麼辦?”風道秋指指柳長白受傷的肩膀問:“錦城最近有什麼高手出沒嗎?”
“沒事,我還應付的來。”
風道秋點點頭開門出去。柳長白坐在桌邊輕敲桌麵,那間屋子裏的人是族長,很明顯他知道東院的秘密並且想從這秘密裏得到好處,隻是蓉月怎麼也跑去了?他敲敲桌麵覺得蓉月這種把他當仇人的態度十分不好,他跟她可沒仇,至於為什麼就看風道秋能從京城帶回來什麼消息了。
展奕已經跟著柳五這個混子一天一夜了,看著柳五吃喝嫖賭抽的,展奕就來氣,讓他跟著這樣一個爛人明顯就是大材小用,好在公子說今天晚上會來會會柳五。
掌燈時分,柳長白站在了柳五的屋子裏,看著柳五小心地數著手上的銀票,翻來覆去眼露精光,等數清楚了銀票塞進貼身的衣兜裏候,柳五一指柳長白身邊的椅子,“你快坐,快坐。”
柳長白站著沒動示意他趕緊說,柳五撇一下嘴說道:“我知道的也不算多,還是聽我父親說的,他老人家當年在東院當差,有一天晚上看見你父親走進了東院最後麵的院子裏,我父親當時正當值守夜,等了半宿也沒見你父親出來,不過後半夜有人來替班就不知道了,可是他第二天就聽說你父親醉酒跌進了你們自家的荷花池裏淹死了,他當時覺得奇怪,不過也沒敢跟誰說這件事兒,直到你父親入殮後的頭七晚上……”柳五看柳長白一眼,心下多少得意,他起身走到灶台前拿了一個碗,又走到牆角搬出來一個酒壇子開了酒封倒了一碗酒問:“你們兩喝不喝?”
柳長白沒說話,展奕扭過頭去,柳五嘿嘿一笑說:“人這一輩子啊,就這麼回事兒,還不是今朝有酒……”後半句話被他混在酒裏一口咽了下去,一碗酒下肚柳五覺得天旋地轉,然後嘭地一聲摔在地上,想說話嗓子裏嗬嗬響還有不斷翻湧而上的鮮血堵住他的喉嚨,轉眼間口鼻流血一命嗚呼。展奕趕緊衝過去摸摸柳五的脖頸然後搖搖頭,柳長白擰著眉,這是被人滅口了!展奕懊惱地直拍頭,“我一直看著他的呀,怎麼會喝口酒就死了?”
柳長白拿著燭台湊近了看,柳五睜著一雙渾濁的眼睛死不瞑目,口鼻流出來黑色的血,他又小心地聞了一下酒壇子還有那隻碗的碎片才說:“被人下了毒?你今天看見有人來過嗎?”
“沒有,就下午的時候他自己出去打了一壇酒,我從酒鋪跟著他回來再沒見他跟人接觸。”展奕有些生氣,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毒死了,這要是被風道春知道了還不得笑掉牙。
“把銀票拿上,我們也走吧。”柳長白把燭台放回桌上轉身出房門。
“我們不查查誰把他毒死了?”
“查案可是衙門的事兒。”柳長白心下已經明了,自己的父親真的是被人害死的,他現在可以確定柳五後半句沒說出來的事了,父親頭七晚上,他不小心跌進父親的棺木裏,在慌亂中摸到了父親塌陷的胸口,然後他被人從棺材裏撈了出來,接著嘩啦啦衝出來好幾個人架著他給關進了屋子裏,然後他就一直發燒說胡話,記憶漸漸有些模糊錯亂,讓他以為他當年看見的父親的死狀是他自己的臆測,而現在終於可以確定那不是夢不是他的臆測。
當年父親確實是被人害死了,還被取走了心,就像柳巽芳一樣。
一股怒火從柳長白心裏騰地冒了出來,燒得他心跳如鼓,當年害死他父親的怪物現在還活著甚至還在接著害人,柳老太太,柳潄明,柳氏族長,到底還有多少人參與其中?
“公子,我們回去嗎?”展奕看著一直擰著眉的柳長白小心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