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柳長白坐在桌後看著被五花大綁垂著雙臂的宋遠山,“芸娘在哪兒?你最好說實話。”
嗤,宋遠山嗤笑出聲,他晃著身子做好看著柳長白的眼神帶著不屑,“你如果真關心她的死活就不會快一年了還沒找到她。”
“你把她藏起來了?”柳長白現在可以確定芸娘一定是被宋遠山藏起來了,否則芸娘又何必躲著賞罰堂的人。
“我沒有藏她,是她自己不願意見你們,不過如果你今天不把我放回去,她應該就會來了,我們不妨等等,看看她會不會來救我。”
“你把她怎麼樣了?”
“我愛她自然是對她千般萬般的好,她願意跟著我吃香喝辣不比在賞罰堂求而不得要強?”宋遠山說這話的時候神情裏充滿了對於芸娘的不屑,似乎在說芸娘這個女人也不過如此,得到了卻也是索然無味。風道春在一旁看的牙根癢,他伸腳就把宋遠山踹翻在地跟著又想再踢一腳被柳長白製止了,宋遠山呸一口吐掉嘴裏的血沫,趔趄著站起來在椅子上重新坐好,“那我就再告訴你們,芸娘已經給我生了孩子,你們最好對我客氣點。”
望著宋遠山的潑皮樣子,柳長白不禁想起了潑辣爽利的芸娘,端著熱氣騰騰的酒釀丸子叫著他快來嚐嚐。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也不知道她是怎麼遇上了宋遠山。
“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是你把受傷的芸娘帶出碎月穀卻在她傷還沒好的時候就將她獨自一人留在了錦城,我一路照顧她安慰她,她最終答應跟我來漠北,我們能成家生孩子怎麼說你也是最大的功臣,是你傷她太深,現如今看她跟著我這樣一個土匪頭子,你傷心嗎?後悔嗎?你……”
“住口!”女子的嗬斥聲從門外傳來,接著簾子一撩,芸娘走了進來,梳起婦人頭穿了粗布衣衫。再次看見柳長白和風道春,她似乎有些拘謹微微矮身就要行禮,風道春趕緊退開說道:“芸娘,你莫要折煞我。”
“公子,風大哥,你們別來無恙?”
“你……”柳長白看著芸娘,印象中那個如烈火一般的女子終於消失無蹤,出現在眼前的隻是一個謹小慎微的芸娘,他在心底歎口氣,罷了,“他說的可是真的?”
“回公子,是的,他的確是奴家夫君,也是奴家孩兒的父親。”
“你把他領回去吧?”柳長白擺擺手示意風道春給宋遠山鬆綁,宋遠山坐著沒動由著風道處給他解開繩子由著芸娘過來攙他起來,似乎這樣就能羞辱柳長白和柳長白身後那個讓他恨之入骨的賞罰堂。
芸娘攙著宋遠山朝柳長白微微低頭扭身出了房間,風道春跟著芸娘走到驛站門口目送她上了馬車,“芸娘,賞罰堂永遠為你撐腰。”芸娘坐在馬車裏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硬是把這淚給憋了回去,她不能在宋遠山麵前哭,尤其是不能因為賞罰堂的人而哭,
“見著了昔日情郎,不舍得了?”宋遠山靠在車壁上長出一口氣,“別說柳長白心裏沒你,就算是有你那也是白想,你既跟了我就要守婦道。”芸娘咬著嘴沒有說話,宋遠山卻從芸娘這份緘默裏感受到了虐人的快感,他揉揉頭上的傷不想牽連了嘴角的傷口,疼得他嘶一聲,“你不要以為今天是你救了我,就算沒有你我也一樣能從柳長白手裏逃走,也不看看這漠北是誰的地盤。
芸娘扭頭看著車簾,宋遠山的話就像一把一把幹柴助燃著她胸中的怒火,當初如果不是賭氣留在錦城又怎會被他的花言巧語所騙,嫁了之後才發現自己真是瞎了眼,一個人的自負自傲氣量狹小心狠手辣等惡習全都在宋遠山身上被放大。
回了關內的宅院宋遠山左擁右抱回了屋子,芸娘則抱著孩子躲進了自己的屋子,夜半時分,房門吱嘎一聲被推開,一股冷風卷著酒氣撲了進來,芸娘瞬間坐了起來點亮燈光,宋遠山正站在床邊盯著她,芸娘趕忙攏了攏衣襟伸手去拿放在一旁的衣服,宋遠山伸腳踢翻了放衣服的凳子,哐一聲,凳子砸在地上驚得床上的嬰兒哇哇大哭,芸娘回身要去抱孩子,身子卻被宋遠山捉住壓在了床上,一股羞辱之感衝上芸娘的頭,她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宋遠山愣了一下,手上卻使了勁刺啦一聲撕開了芸娘的中衣,撩開衣袍就壓在了芸娘身上,她掙了兩下掙不開,張嘴咬在了宋遠山手背上,宋遠山抬起另一隻手就給了芸娘一個耳光,玉娘被打得腦袋發蒙。嬰兒哇哇的啼哭聲驚醒了守夜的婦人,她敲著門框喊著:“夫人開門。”芸娘努力伸手去輕拍孩子,卻被宋遠山拽了回去。
孩子哇哇的啼哭聲,門外婦人的喊叫聲,耳邊宋遠山牲畜一般的喘息聲終於崩斷了芸娘壓抑著的恨,她咬著嘴閉上眼,眼淚卻再也忍不住了,她的孩子要怎麼辦?
宋遠山一番宣泄之後起身撿了地上的衣服扔在芸娘身上,“你不要癡心妄想還能從我手裏逃出去,別說是你,恐怕你那位公子也活不過明天了。”宋遠山穿好衣服開門走了,敞開的門口衝進來一股風吹醒了芸娘的神誌,她慢慢起身穿好衣服,哭累的嬰兒已經掛著眼淚睡去,芸娘抬手擦拭掉他臉上的淚水又看了一會兒,才起身去關上房門,拿出自己藏在床底的剔骨刀一下一下磨著,直到刀刃鋥亮。收好刀,芸娘叫來了奶娘囑咐事情然後揣著刀去找宋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