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月帶著謝九拿著帖子進了火賀山莊,手上燙金色蓮花圖案的請帖是昨天她花了一百兩銀子在清風齋老板風揚手上買來的,當時這風揚還說了一句話挺耐人尋味的,“火蓮雖是療傷聖品卻醫身不醫心。”話說得有些莫名其妙,蓉月也就沒放在心上。
盛典是開在火賀山莊二層山腰處的平台上的,露天的場地上擺了桌椅,已經坐了不少人,蓉月攏攏衣袖和厚厚的毛領還是覺得冷,就連吸進鼻子裏的空氣都帶著一股冷冽,她就有些打退堂鼓了,這時候有山莊的丫鬟走過來,她向蓉月彎腰施禮說道:“是蓉月姑娘嗎?”蓉月點點頭,那丫鬟接著說:“三公子特意囑咐要給姑娘準備一個溫暖的地方,請姑娘隨我來。”
坐在溫暖的隔間裏,稍微低頭就可以看見場中央高台上放置的火蓮,蓉月此時對賀延禮充滿感激。謝九卻對這熱鬧不感興趣,他跟蓉月說了一聲就溜出了隔間。
蓉月到了一杯茶細細地品起來,隻是一杯茶沒喝完就覺得有一道目光總是似有似無地投射過來,等她注意去看的時候那目光就消失了,這種被人盯梢的感覺實在不舒服她就起身把隔間的簾子放了下來。
“這下美人沒的看了。”風揚啪一聲打開折扇扇了兩下。
“你真是不裝風雅會死啊!”柳長白微微側身避開折扇吹來的一股冷風。
“我是興奮,一想到一會兒有熱鬧看就抑製不住興奮。”不過這大冷天扇扇子確實有點裝過頭了,他收起扇子看了看場中,“來的人還挺多。”
來的人確實很多,多到望下去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人頭,個個興致高昂等著欣賞火蓮的盛開,蓉月坐的隔間簾子被撩開,賀延禮走了進來,“這下可是暖和了?”
“嗯,還要多謝三公子思慮周全,這裏看花盛開也更方便。”蓉月真心向他致謝。
“姑娘客氣了,你肯讓我畫像還沒把我當成登徒子就是對我最大的謝意了。”賀延禮坐了下來,溫了一壺水,“姑娘還是飲些溫開水就好,茶水難免會衝淡藥性。”說著給蓉月倒了一杯白水。
隔著簾子,柳長白也能看見簾子後蓉月淺笑的臉,他不由得擰了眉手指在桌子上敲起來,風揚看了看柳長白又看看對麵的隔間,決定做那看破不說破的鋸嘴葫蘆,讓柳長白著急一下也好。
賀延禮過來沒多久,火賀山莊莊主賀承平就露麵了,一番感謝五湖四海朋友的寒暄過後,他一揚手,場中有人敲了大鼓,鼓聲雷動場中的氣氛愈加熱烈起來,十幾息之後鼓聲停歇,人們屏息以待,高台上的圍幔被揭開,露出一朵含苞待放的粉色花骨朵,蓉月咦了一聲,“你也一位火蓮就該像火一樣通體發紅嗎?”
“不是嗎?那為什麼叫火蓮?”
“叫火蓮是因為它能治畏寒之症,而且不怕寒冷隻在寒冬臘月盛開。”
“我原先還真以為它盛開就跟一團火似的。”蓉月斂了眉看著場中即將盛開的火蓮,“它在火賀山莊是不是很珍貴?會賣嗎?”
“這一朵是不賣的?”
“這樣啊。”不賣能不能搶回來?
“因為它隻是用來招徠客商的展示品,並沒有什麼功效,為的隻是它盛開時的奇特,你打它的注意並沒有什麼用。”
“你知道我想要火蓮?”蓉月轉念一想賀延禮是大夫還給她把過脈自然曉得她身體的狀況。
“自然知道,這火蓮就是火賀山莊的依存之本,有了火蓮,原本小小的賀家莊才更名為火賀山莊,還成為了漠北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所以它的價值自然很高,而且都是被人早就預訂了的,姑娘想要出資購買怕是不易。”
“那三公子作為大夫是不是該救死扶傷?”蓉月看著賀延禮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賀延禮聽見這句話倒是笑了起來,“姑娘真是會打算,我確實能弄到,不過我希望姑娘能陪我去一個地方讓我畫一幅畫。”
這可就當真是畫癡了,千金難買的火蓮居然一幅畫就給賣了,真是夠隨心所欲的,蓉月點點頭,“待我看完這花開。”
賀延禮卻站了起來,“這等花色就不必看了,姑娘且隨我來,那裏的花開保證你會喜歡。”
蓉月和賀延禮出了隔間,一直留心觀察蓉月動向的柳長白再也坐不住了,他撩開簾子也跟了過去,風揚一個人幹坐著覺得沒意思就想起身離開,誰知道竹簾一掀有人走了進來,看見來人,風揚尷尬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蓉月跟著賀延禮一路上到了火賀山莊的第三層,也就是後山的冰封之地,滿眼冰雪,縱然是小風吹來也能凍死人,偏生賀延禮還把蓉月帶進了一片冰湖裏,“三公子,這裏是不是太冷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