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失心瘋(1 / 2)

自那次在寶座上栽下來之後,皇帝就開始懼怕高處,更對懿貴妃依賴到了極點,以致於連神誌都出現了問題,身子也是畏寒怕熱動輒這裏痛那裏癢,沒有一天能安靜入睡,偏生太醫們看過之後都說皇帝身體並無大礙,在一連懲罰了幾位太醫之後,皇帝的狀況依然沒有一絲改善,反而變得寢食難安。

這一日,皇帝好容易小睡了片刻卻在一陣輕聲的啜泣裏醒轉過來,頂著烏青的眼角,皇帝正要發火卻看見哭泣的小宮娥是懿貴妃的貼身宮女,他揉揉額頭壓著火問道:“為何哭泣?”

“皇上,您快去勸勸貴妃娘娘吧,她在為您割肉療傷,昨日的傷口還沒有長好,今日便又要割上一刀,奴婢實在看不下去才驚擾了聖駕,還望皇上開恩。”

“割肉療傷?你說懿貴妃為朕割肉療傷?。”皇帝從床榻上下來跟著宮娥去了小皇子的房間,剛走到門口正好看見懿貴妃手上的寒光一閃就要削向自己的手臂,而那隻握匕首的手還纏著繃帶。皇帝一看這還得了立即出聲阻止,“住手!”那名小宮娥迅速跑過去奪下了懿貴妃手上的刀。

“聖上,您怎麼來了?”懿貴妃慌亂著掩好手上的手臂,眼神躲閃。

“朕如果不來怎麼知道愛妃竟要做這等傻事。”皇帝眼帶憐惜地拉起懿貴妃的手,“還疼嗎?”

“不疼,隻要聖上您平安健康,就算要臣妾死都行。”立了誓,懿貴妃給一旁的小宮娥使了個眼色,那宮娥識相地關上房門離開。懿貴妃拉著皇帝的手往室內走去,走到小皇子床榻前,她忽地跪了下去,“還請聖上恕罪。”

“你為朕受傷何罪之有?”

“聖上,這割肉療傷也是臣妾偶爾翻閱道法書看到的,不過別人的血肉到底療效甚微,臣妾已經豁出去了,如果臣妾的血肉還是不能治好聖上的病,臣妾就……”懿貴妃爬了兩步來到小皇子的床邊,邊說邊哭:“那道法書上說至親血肉效果最好,所以臣妾準備拿皇兒的血肉來治療聖上,然後臣妾再以死謝罪。”懿貴妃趴伏在地上泣不成聲。

皇帝先是一驚繼而一種前所未有的感動湧上心頭,他走過去扶起懿貴妃,“愛妃說的豈不是胡話,你是朕的愛妃,皇兒是朕的心肝,朕怎麼能要了你們的性命,這種胡話可不要再說了,朕這病自有太醫來負責。”

“是,聖上說的是。”懿貴妃擦擦眼淚矮身看著自己的兒子破涕為笑。

原本割肉熬煮的湯藥皇帝也品不出來有什麼不同,可是他親眼看過懿貴妃要削肉之後再回想,就覺得那一股秘香誘人無比,似乎喝了那一碗藥,他真的睡了一個安穩覺。這想法在他的心裏瘋長,血肉,至親血肉,可是竟沒有一個兒女有這份孝心,他又不能明說,這糾結的心緒擾的他更加無法入眠。

“愛妃,你說的那本道法書在哪兒,取來讓朕瞧瞧。”

“臣妾讓人找找,臣妾找到醫治聖上的法子後就把它扔在了一旁,這一時半會兒不好找。”懿貴妃抱著兒子去找書,皇帝坐在桌前喝茶,做那樣的決定有些艱難,可是他現在除了想好好睡一覺外不作他想。

懿貴妃差宮娥將書送了過來,宮娥送了書回來給懿貴妃報信,直說皇帝看得很入迷。

“你下去吧,對了,撫琴,記得等皇上看完把它燒了。”懿貴妃拍拍兒子的背閉上了眼睛,撫琴應下然後小心翼翼地關上殿門,站在殿門外她長出一口氣,心卻依舊怦怦跳個不停。那本書被懿貴妃做了手腳,不管你前翻還是後翻一定能發現那一張寫著啖食至親血肉將養身子,取心髒來食更可長命百歲的邪術,這等有悖人倫的事竟也要發生皇家,真讓她覺得驚恐無比,可她要怎麼將這個消息傳出去。

謝九近來非常清閑,皇帝常住凝芳殿,這禦前端茶倒水的活就省了,他索性就跟著梁公公後頭這宮竄那宮,碰上梁公公不在的時候他也能狐假虎威一番,這一日就巡視到了凝芳殿外頭,遠遠地他就瞄見了一個宮女鬼鬼祟祟地給了一個小太監一包東西。他等著時機在拐角處就截住了那個小太監,“手上拿的什麼?是不是想偷拿宮中金銀出去賣錢?”

“沒有沒有,小九爺說笑了,奴才哪敢啊?”小太監掩著袖口給謝九打哈哈。

“那就拿出來讓我看看。”。

小太監眼珠轉了一圈從懷裏摸出來一塊碎銀子放進了謝九手裏,謝九眼角瞥了一下又將銀子還了回去,小太監無法隻好從袖子裏取出來一個布包,打開來裏麵是兩根燈芯草。

“這是幹什麼的?”

“奴才最近覺得心煩氣躁就拜托同鄉討了這兩根燈芯草回去煮水喝。”

謝九伸手翻檢了一下擺擺手讓小太監走了,燈芯草並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再說了,燈芯草都沒了芯要來何用。沒心,沒心?謝九越想越覺得不對,這宮裏發生任何事都是有原因的,他尋到淩月說了他的發現。

“你說是凝芳殿的撫琴交給那個小太監的?”淩月忽然緊張起來,繼而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