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一見知君即斷腸(1 / 2)

蓉月已經能在桌椅之間挪動步子了,雖然隻有短短兩步卻已經累得她的額頭冒汗,按葉三的說法,明天就能挖通地道,到時候先讓淩月藏上幾天再經由先前去安國的路線回碎月穀,她自然也是要跟去的,到時候淩月還做大夫,月盈進宮做了大祭司她就在碎月穀做祭司,日子倒也可以逍遙了,隻是這心裏老是惴惴不安,怎麼了?

皇宮裏四處燃起了燈籠,大紅色的燈籠倒是跟眼下的一片死寂不太相配,殺害皇帝的罪魁禍首已經服毒自盡了,屍首就躺在大殿外,大殿裏恭王爺還在揪著曆後秘不發喪的事不放,說曆後居心叵測,現在凶手死了死無對證,誰知道是不是曆後授意的。曆後看著恭王爺眼神冷冽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雙方劍拔弩張,最後還是領兵抓回淩月的方天戟出麵做了調停,“今日暫且如此,還是由先前成立的以大理寺和幾位老大人為首的查案組來徹查此事,至於凶犯的屍體,就暫時停放在冰窖裏,待查清楚再決定如何處置,各位大人以為如何?”文武百官紛紛附議,實在是熬不住了,還是今日事今日畢明日官司明日斷吧。

柳長白看著官差將淩月的屍體抬走,那雙閃著戲謔光芒的眼睛緊閉著生息全無,他已經聽說了宮門外的事情,淩月這是不想連累任何人,他睜了一下有些發澀的眼睛掩住一臉的悲傷望向宮外,還不知道蓉月得知了這個消息會怎樣的悲傷。可眼下還有事情必須搞清楚,究竟是誰殺了皇帝?又是誰抖落了淩月是月族人的消息?是誰知道了風道秋帶著淩月逃走的路線趕在那個節骨眼兒阻攔的?這些事情他都要一一弄清楚,血債血償,至於曆後,這筆賬他也記下了。

自從送走了淩月,阿寶這心裏一直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安全地離開皇宮。她正胡思亂想著,明顯昱帶著一臉的疲憊回來了,“殿下,您回來了,怎麼這樣疲累?”阿寶起身過來解下明顯昱身上的外衫,明顯昱忽然抓著阿寶的手說道:“阿寶,你到底認不認識那個叫淩月的大夫?大家都說是他殺了父皇,現在他畏罪自殺了,所有人又把矛頭指向了母後和我,我雖然心裏怨恨父皇可我也不敢殺父弑君啊!你快說你認不認識他?”

“什麼!他畏罪自殺了?”阿寶愣住了,原來這一天這樣提心吊膽還是沒有把他安全送出去,那小姐呢,她知道嗎?她若是知道了又該怎樣的傷心難過?是阿寶沒用,是阿寶沒用。

“阿寶,你認識他對不對,今天宮裏的小太監回來跟我說就是你幫助他逃出宮的,要不是他及時製止還不知道那些人會怎樣編排我和母後,我還不相信,可是現在……阿寶,我該怎麼辦?他們如果查出來你認識淩月也不會放過你的,你還是走吧。”

“淩月的屍體呢?他的屍體在哪兒”阿寶抓著明顯昱的手急切地問道。

“在皇宮的冰窖裏,方將軍的意思是等查明原因再商量如何處置。”

冰窖?他居然死後也不得安寧還要被放在冷冰冰的冰窖裏,阿寶癱倒在地,心裏滿是悲傷,原來竟是因為她被人跟蹤了才導致淩月的行蹤暴露,竟然是這樣,“殿下,您為什麼要派人跟蹤我?您是不是自始至終都不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隻是擔心你又與月族的人有所牽連被母後發現,我是在保護你。”

嗬,阿寶冷笑一聲,保護?“殿下,我跟你說實話吧,我就是月族人,月族整族被滅的時候我就趴在地洞裏看得一清二楚,就是你的父皇領著人殺了我的族人,踏平了我們的土地然後一把火殺了個幹淨,可笑他最後也落了個暴斃的下場,莫說這件事不是淩月做下的,就算是那也是你父皇欠我們的,他該死!”阿寶說道最後已是咬牙切齒,那是深埋在心底的恨。明顯昱忽然有些害怕這樣的阿寶,這不是阿寶,這不是他放在心尖上的阿寶,他不認識她,他不認識她。明顯昱跌跌撞撞著跑出了寢殿。

阿寶枯坐著流幹了淚然後忽地爬起來擦了擦臉,收拾好衣服拿著太子的令牌去了冰窖,她要把淩月的屍體帶走。

蓉月木呆地坐在椅子上平靜地聽完柳長白的話,沒有悲傷沒有憤怒有的隻是木呆,這一下好像抽走了她的精氣神,柳長白上前把她擁在懷裏,“想哭就哭出來,有我在。”

“不,我還有事情沒做,我一定要查出來究竟是誰做了這些事害死了淩月,我不會放過他,不管他是誰。”沒有咬牙切齒有的隻是平靜的述說,柳長白卻知道蓉月已經鐵了心。

“我暫時有了一些線索,不過還需要好好求證。”柳長白捏了捏蓉月的手,指關節青紫一片,是撞傷造成的,也不知她今天又摔了多少次。

夜色深沉,嗚嗚咽咽,柳長白睜開眼睛聽著蓉月極力忍耐的哭泣聲,他想伸手抱住她抖動的身體又怕打擾她,或許哭出來會好一些,有些悲傷總是這樣猝不及防又撕心裂肺。

通道挖到了凝芳殿下麵,卻怎麼也推不開,葉三拿鐵鍬敲了敲,當當當的金石聲,上麵被堵了,葉三比量了一下位置,“從這裏挖,加快速度。”底下跟著的兄弟們趕緊使了勁。方安帶人站在通道口聽著前麵有嘩嘩的腳步聲傳來,他橫著刀踮腳往前走,竟是方瑤,“姐,你怎麼來了?”方瑤沒理會方安徑直往前走走到了通道口就要往下走,“姐,你下去也幫不上忙,就在這兒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