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京城隻是聽說漠北的狀況,真正親自來了才發現形勢反而沒有戰報上說的那麼嚴峻,除了吃飯喝水的問題最近倒是沒有戰事。不過柳長白帶著軍隊充盈了軍力也帶來了一係列問題。首先就是吃飯的問題,漠北之地土壤貧瘠糧草一直都成問題。
展龍和風道春幾人早就把這裏的問題摸得一清二楚,是以跟柳長白彙報起來說得有理有據。
“除了糧草的問題,還有什麼發現?先前被占領的城池裏麵情況怎麼樣了?”
“兩邊就這麼一直僵持著。”展龍壓低了聲音說道:“這裏原來駐守的總兵就是那個差點喪命在天機閣手裏的嚴總兵的副將。此人著實沒有任何帶兵打仗的經驗和頭腦,行事也是過一天算一天的退縮派。”
“退縮倒是不怕,無非是養著個閑人。”
“公子說的是。那座城池裏的情況我們也去摸排過,天機閣大部分人都駐紮在裏麵,擁立了一隻胡人武裝盤踞在那裏倒是沒有什麼動作。對了,前不久曹比龍來了,他說是夫人讓他過來幫忙的。”
“他現在人在哪兒?”
“上次去那座城池時他也跟著一起去了,臨走的時候他說在那裏麵發現了一些事情,他要留下來好好查清楚。我也就沒勉強他回來。”
“不必管他,先看一下軍營中的糧草還能維持多久,要盡快解決那些胡人的問題。”
“是。”
“表哥,表哥。”夏知玉在門外喊著要進來,展龍無奈地捂著眼。柳長白擺手示意衛兵放她進來。“表哥,嫂子也來了嗎?我想去見她。”
“沒有,我讓人送她去姑蘇了。”
“我還想見見呢!”
“她現在不適合長途跋涉。”柳長白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溫柔了起來,看得夏知玉撇撇嘴。
“知道了,寵妻如命。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豺狼虎豹呢。”
黃沙漫天,眼前一片迷蒙讓人難辨東西,柳長白帶著小林子領了幾十號人已經在這黃沙裏轉悠了兩個日出日落,十天前他帶著兩千人夜襲了那座被胡人占領的城池。一番拚殺殺進了城池,在裏麵卻並沒有找到多少胡人亂黨,就好像所有駐守在城裏的亂黨都上了城牆,邊殺邊退將他們誘進了城。
最後在城中大肆搜查了一番卻沒有找到任何天機閣教眾的影子,柳長白讓人整頓了一下軍務,將自己帶來的兩千人在城中駐紮下來安排好防務。這時候有人在城外發現了曹比龍留下的線索,線索指明那些天機閣教眾全都逃去了賀蘭山一帶,他先讓風道春帶人沿著線索一路追過去,等了三日沒等到任何回音,就連那些人都像失蹤了一般。
柳長白覺得事情不妙,遂讓展龍留下駐守城池,自己帶人尋了過來。這一來便是三日過去,人沒有找到自己這邊也迷了路。
“公子,四周都找過了,都是這種黃沙怪石尋不到方向。”
“我們帶的幹糧還能支撐多久?”
“幹糧還有三天,就是喝水怕是要成問題。”小林子晃了晃自己水囊裏的水,不到一半的水量。不用問其他人也跟這差不多。
“我們在這一帶已經轉悠了這麼久都沒有發現風道春留下的任何線索,那麼多人不可能憑空消失,一定有我們遺漏的地方。傳令下去休整結束,這一次就順著一個地方找下去。飲水不夠的話還有馬匹。”柳長白喝了一口水將水囊紮緊取出來司南開始朝北走。
從午後走至日暮時分,還是沒有任何頭緒。水囊已經空了,柳長白躺在沙地裏望著滿天的星子,想起來蓉月跟他說的關於星象的事。滄海桑田物是人非隻有那些星子是永恒的,按著星子的方向一定能找到出口。
他霍地一下子站起來,“走,今晚一定要走出這片沙地。”
一路蹣跚而行口幹舌燥,幹糧嚼在嘴巴裏往下咽紮得嗓子眼生疼。小林子幾乎要絕望的時候就看見了一片水光,“水,有水了,有水了。”他呼喊著奔過去跌在地上啃了一嘴沙子,“他娘的,又騙老子。”那一片水光不過是海市蜃樓。
柳長白站在石頭上看了看那片水光,“這裏映照出來的東西應該是真實存在的,而且我相信我們就快找到水源了。”
“真的嗎?我感覺自己快變人幹了。”
“走。”柳長白捏了一下嗓子,疼痛刺癢,明天要是再找不到水他也要撐不下去了。
“走,快走,我要喝水。”小林子趕緊爬起來,剛站直了身子就覺得腦袋有些晃,感覺有人在拽著他往地上倒,接著便嘭地一聲栽在地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