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從陌生的房間醒來,靈秀兒完全沒有第一次的驚慌失措了,反而暗暗調侃自己,這難道是所謂的熟能生巧?
這次靈秀兒躺在一張雕花床上,床邊圍著的淺藍色薄紗窗簾,微微的阻擋了靈秀兒向外探索的視線。靈秀兒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了,身上的髒汙也被清理幹淨。看來自己這次是被一大戶人家救了呢。
靈秀兒不知道是該憂於最近自己經常暈倒失去意識,還是該喜於自己每次暈倒以後都會被好心人救了,而不是陷於更危險的情況。
屋內候著的丫鬟聽到了靈秀兒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敏銳的輕輕踱步到床邊,沒有直接掀開紗幔,一看就是受過專門教育的。那丫鬟許是怕嚇著靈秀兒,連帶著詢問的聲音也低了不少:“姑娘,醒了嗎?可要起了?”
在聽到靈秀兒回複以後,丫鬟才將紗幔撩起,用鉤子固定在雕花床的兩邊。靈秀兒生在鄉鎮的貧苦人家,哪裏收到過丫鬟的服侍,這回倒是因禍得福,也算是享受過一次了。
“請問我這是在哪?”靈秀兒邊在丫鬟的侍候下換上了幹淨的衣裳,邊問著。
丫鬟視線低垂,即使知道靈秀兒沒有任何身份,也沒有輕慢,勤勤懇懇地做著她該做的事情:“回姑娘,這裏是太守府祁府。您是被我們少爺帶回來的。”
在跟丫鬟的談話中,靈秀兒知道救了自己的是太守府祁家的獨子祁少輝,自己所在的縣城是湖之南北下遊的一處地方,離水災處還是有一段距離的,而鬧水災的便是上遊。靈秀兒回想起張豐的話,相公是被洪水衝走的,水往低處走,既然這是湖之南北的下遊,自己可以打聽一下,沒準會有一些線索。
丫鬟手腳麻利,沒一會就給靈秀兒穿戴整齊。她將靈秀兒扶至梳妝台,詢問了靈秀兒有沒有想梳的發式。靈秀兒現在滿心都是怎麼打聽曹瑜的消息,還管什麼發式不發式的,便讓丫鬟隨意著來。
丫鬟是個心靈手巧的,隨意一綰就是一個幹淨溫婉的發髻。
心裏有了大致的打算了以後,靈秀兒轉身對那丫鬟:“勞煩帶我去見你們家少爺,我想要親自向祁少爺道謝。”
丫鬟應諾,帶著靈秀兒去祁少輝的書房。祁少輝的書房是單獨辟了一處院子的,丫鬟在院子門口就停下了腳步:“姑娘請,這裏就是我們少爺的書房,我在這裏等姑娘出來。”
“多謝。”
靈秀兒走進院子,心中卻在腹誹:這麼個大戶人家,連書房都要單獨成個院子,居然沒有隨從候著,真真是奇怪。
“爹!我絕不會娶他的女兒,您死了這條心吧!”
還沒等靈秀兒出聲,她就聽到了書房內有一憤怒的聲音傳來,製止了靈秀兒的步伐。
“這件事哪裏輪的到你選擇!你是不想娶也得娶!”
這聲音相比剛剛的就顯得更低沉有中氣。靈秀兒一下子就明白了,書房裏的兩人是祁少輝和他的父親祁太守。福至心靈,靈秀兒也明白了為什麼這麼大的院子,門口也沒廝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