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姑姑。”
唐哲雅終於勞頓一番才在自己房間休閑下來。
“HI,雅兒,一路順利嗎?你爸有沒有為難你?”唐可人豐韻十足的聲音從話筒傳來,輕鬆但不掩飾淡淡的擔憂。
唐哲雅展顏一笑,拿著話筒在床上放鬆的打了一個翻,仰麵朝上,一手正拿著唐靜容給她的精致發飾淡淡瞧著。
“沒事,我可以應付,爸已經知道我要接手浩天的事了。”
話筒那邊傳來咯咯的笑聲“是的,他在電話裏語氣就不好,我正想的給你CALL。”
兩人不過分隔兩天不到,這會便互相傾訴起來,倒似分隔一兩月似的。人的磁場果真是十分的奧妙,她們姑侄本都屬於脾氣不甚好的類型,不知怎麼的,反而卻相處甚好。
“不過,爸的身體,似乎不太好。”
電話那頭沉默一番才道“早些年,我便勸他,可以安享晚年,反倒讓他與我鬥氣一般,互不相讓了。”
“姑姑,這不關你的事,我這次回來會好好勸勸他的,何況。”
“怎麼了?”
唐哲雅用力眨眨眼,爽朗一笑回道“爸爸知道我接手浩天,一定會再尋接班人,不會再執著,何況,靜容要訂婚了,自家人也幫得上手。”
唐可人嗅出點什麼不對來,但直覺的,她隻回了一聲輕笑,好一頓安慰,囑咐她快點回來,便掛了電話。
唐家修並非冷血的人,何況他對唐哲雅的疼愛和期盼大家都瞧在眼裏,所謂,期望有多大,失落傷心即有多深,以至於發生那令他這一輩子都覺得遺憾非常的事情,但固執如他,如何會親手打那個電話,甚至於,連唐夫人和唐靜容都不允許與普雷斯頓的她們再聯係。
多年前,他曾病至休克,彌留時,喚人打了個電話,但也隻是撥給唐可人,至此,這兄妹才算好好的講了通電話,剛掛完電話,唐可人已是淚流滿麵,如若唐家修不死,她仍不能告訴唐哲雅,她曾接過這通生死相隔一線的電話。
彼時,唐可人才知道,唐哲雅逃離的原因,這孩子,這麼些年來,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富家小姐,到現在,可以獨立打理浩天的事,其中的苦,又怎麼能訴說得清楚。
唐哲雅把視線從發飾上收回,移到自己手上,腕上,盡管纖細修長,但這並不是十足富家小姐的手,顯得有些些粗糙,如同柔軟心上,起的淡淡的傷痕印記,每回想到唐靜容那細弱白皙的手腕上冒出的鮮紅的血,她便如同魔怔一般的,顫抖不已。
她從餐館的洗碗工做起,服務員,迎賓,前台,保潔。誰也不知道,浩天最勤奮最用功的模範員工,竟然是董事長的侄女。她用這種方式鍛煉自己,亦或是懲罰自己。
以為這樣,自己便能有勇氣和力量麵對如今的一切,或許,果真是有些效果的罷,那些過往的傷痛,雖然深刻,但不至於那般的鮮活,那般如血般汩汩剛流出的溫熱和鮮活。
輕輕的叩門聲打斷她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