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靈汐聽完永安長公主的那一番話,臉上的神色依舊平淡,隻淺聲問了句,“然後呢?”
“您與赫連冥燁的兄長曾有過一段過往,這與赫連冥燁和楚惜鳶有什麼幹係?”
葉靈汐對永安長公主的舊情並沒有什麼興趣,她今天之所以答應來赴宴,不過是想把赫連冥燁和楚惜鳶之間的關係弄清楚而已,並無意探究其他。
永安長公主聽著她這直白的問話,淺淺勾了勾唇角道:“若是不把事情的關鍵同你說清楚,後麵的這些話,你怕是也不會信的。”
她端起茶來,啜了一口潤了潤喉,這才接著道:“冥燁兄長的死訊傳到瓊都來時,已經是半個月之後了。”
“我當時心如死灰,隻恨不得同他一起去了,就在這時候,惜鳶的母親找到了我。”
葉靈汐本來還安安靜靜地聽著,聽她說到這兒,她猛地一驚,震驚地打斷她的話,“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楚惜鳶的母親找到你?她不是你的女兒嗎?”
葉靈汐轉頭朝楚惜鳶看去,楚惜鳶低著頭身姿僵硬地坐在原位上,壓根不朝她這邊看。
永安長公主輕笑了一聲道:“這就是今天要和你說的關鍵了。”
“惜鳶她不是我的親生女兒。”
“冥燁的兄長有一位極其忠心的下屬,”永安長公主道,“他死的時候,那下屬拚命護著他,為他擋了一劍,也同他一起去了。”
“那名下屬的夫人因為當時剛診出身孕在娘家養胎,反倒避過了一劫。”
“可他們那仇家是個心狠手辣的,隻要盤查出些痕跡,便要揪著尋上門去將人趕盡殺絕。”
“那位夫人為免娘家人被牽連,連夜奔逃。一個懷著身孕的婦道人家,被逼地走投無路,最後因想到我同冥燁兄長的情分,求到了我的麵前。”
永安長公主垂眸凝著坐在下方的楚惜鳶道:“當時我與駙馬成婚已久,卻一直沒有子嗣。別說我父皇母妃了,連我幾位哥哥都隱隱心生猜疑。”
“而那位夫人已經沒了丈夫,以後就是生下孩子,這孩子也難有個正經的名分,所以我索性就做了個假局。”
“假裝懷孕,待那夫人生產之後,將那孩子抱到你的膝下來養,對外便宣稱,她是你與駙馬的孩子。”
葉靈汐喃喃出聲,很快就將所有的線索都串聯在了一起,“駙馬明明姓沈,可昌寧郡主卻姓楚……這姓,應該就是她那生父的姓氏吧?”
“葉二小姐果然是個聰明的。”永安長公主頷首,讚了她一聲,“不錯,她父親為救冥燁的兄長而死,我又怎麼忍心斷了他家的血脈。”
“正好沈閑的生母也姓沈,我便編了個由頭,說沈閑自幼喪父,被母親拉扯長大養育成才。沈閑深念母恩,便讓這孩子從了他母親的姓氏,隻當盡一份心意。”
“朝中那時早已亂了,我的三位哥哥內裏相爭,鬥地不可開交,誰又會管給孩子起名這種芝麻綠豆的瑣碎之事,惜鳶的名字也就這麼被定了下來。”
楚惜鳶的身份算是理順了,可葉靈汐的眉頭還一直緊皺著沒鬆開,“郡主的身世著實……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