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嵐國皇室早就被滅了,還活在世上的皇室血脈,就隻剩下他和他姐姐鳳纖語。”
楚惜鳶說到這兒頓了一下,跟著拖長了聲音道:“哦,對……還有你兒子。”
“他身上有雲嵐國皇室的血脈徽紋,自然是雲嵐國皇室的子嗣。”
“就算赫連冥燁他以前不知道,昨晚你兒子掉進湖裏,是他抱著他回去的吧?路上他難道沒有給你兒子換過衣服?”
“既然都看過你兒子背上那雲嵐國皇室的血脈徽紋了,他卻還是不肯和你坦誠身份,甚至連自己的親兒子也不認。”
楚惜鳶大聲笑著,看向葉靈汐的目光滿是嘲諷,“葉靈汐,你知道這說明什麼嗎?”
“說到底,在他看來,你也根本不配做他的妻子!”
“哈哈哈,葉靈汐,你還看不起我!覺得我是在不要臉的想依附他,覺得我想要靠著給他生個孩子就賴在他身邊。”
“是,我承認,我這樣確實挺下賤的。”
楚惜鳶這會兒明顯神智都已經不清醒了,因為失血過多,這會兒她身子都已經坐不直了,歪歪斜斜地靠在軟榻邊上,那一雙眸子還死死凝著葉靈汐,“可你呢?你又算是什麼呢?”
“你連兒子都已經給他生了,可他連認都不肯認,我不要臉,你難道不是比我更必要臉?”
“我若是下賤,你豈不是比我更下賤!”
“楚惜鳶!”
赫連冥燁看向楚惜鳶的眼神冷如冰封,眸中那近乎實質性的殺意絲毫不加掩飾。
“你到底在發什麼瘋?你確實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可那又如何?不過是因為你父親同我兄長有些源緣罷了。”
“你說什麼小寶是我的親生兒子,那怎麼可……”
“六年前,峰棘山,破廟裏。”
楚惜鳶沒理赫連冥燁的話,隻和葉靈汐說著。
葉靈汐在聽到“破廟”這個詞的時候,臉上的神色便驟然一變,就聽楚惜鳶跟著道:“那天是個雷雨夜……就是在那晚,你們兩個有了夫妻之實。”
“我聽說你曾經腦子不清醒,也忘記了很多當年的事,可看你臉上那表情,當天的事,你多少還是有記得一些的吧?”
楚惜鳶的臉色越來越慘白,卻還是執拗地繼續和葉靈汐說著,“你若是還記得,就該知道,我沒有騙你,他就是你兒子的親生父親。”
葉靈汐僵立在原地,原本抵在楚惜鳶脖頸上的劍緩緩放了下來,長劍的劍尖最終無力地指向了地麵。
六年前,峰棘山,這些是旁人可以推測出來的。
可破廟,雷雨天,這些藏在原主那破碎記憶裏的秘辛,她是從來沒有對旁人說起過的。
楚惜鳶既然能說的這麼清楚,那就……不可能隻是巧合。
赫連冥燁是鳳無憂?
雲嵐國二皇子?小寶的親生父親?
若這一切都是真的,那昨晚他為什麼不肯承認自己是小寶的親生父親,還反過來試探她?
葉靈汐的腦子裏這會兒一團亂。
她閉了閉眼睛努力想要理清楚自己的思緒,突然感覺手上一緊。
她睜開眼睛轉頭朝自己手上看去,就見赫連冥燁不知何時已經伸手緊緊拉住了她的手。
“靈汐,我承認確實是在瞞著我的真實身份沒有告訴你。”赫連冥燁道,“今天既然被她給說破了,該我承認的我自然都認下。”
“可小寶的事,我真的……”
“怎麼?到現在還不肯承認啊?”楚惜鳶幾乎都要癱倒在地上了,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卻還是不放棄地繼續說著,“你是不是覺得那孩子到底來路不明,身份不正統所以不想認他呀?”
“葉靈汐,我現在真的是可憐你,可憐你那個兒子。”
“從小有娘生沒爹養,被別人叫野種,叫雜種,叫奸生子。現在身份終於明了了,他親生父親就在眼前了,可他這個父親卻嫌棄這孩子的出身不肯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