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慚愧不已,低下頭。
老板:“好男人從不會讓自己的女齲心和哭泣。”
如此簡單一句話,卻仿若千斤重,將他壓得喘不過氣來。
為了維持最基礎的生活,每隔一段時間,他會接一些高難度任務,數日乃至數月不歸是常態。
每每這種時候,空總會徹夜不眠,斜靠在門口,“看”著山下蜿蜒道,發呆。
她一直不知疲倦地等著他。
隻為能在第一時間內,給他治傷,給他溫暖,告訴他:“你不是一個人。”
那雙毫無焦距的瞳,總隱含著悲傷,蓄滿淚水。
她總會低著頭,什麼都不,躲在角落,一個人哭泣。
粗心的他知道,卻故意選擇忽視。
無疑,他不是個好男人。
“空——”嘶啞幹咧的聲音還未傳出半米距離,便消散於無形。
愧疚如他,慌張低下頭,不敢看空。
“好了,滾吧,將我的空妹妹照顧好。”喬池被這憨傻大個氣到,以強硬姿態將後者推到空麵前。
“空,這家夥是要罵的。以後你不用顧忌,如果這傻大個再讓你感到擔憂和難受,你來找我,我幫你揍他。”
一邊著,一邊踮起腳,努力將視線和憨傻大個齊平,怒目而視。
血煞嘿嘿傻笑,偷偷看一眼空。
後者亦是一臉微笑。那是他鮮少見過的釋然和解脫。
心,酸痛不已!
“老板,我錯了。”
“嗯,態度很真誠。但是道歉對象搞錯了。”她欣慰點頭,“道歉的話就不要了。隻需動嘴皮子的事情,太過簡單。”
她頓了頓,一笑,意味深深,看回少女。
“空,以後你若是受了委屈,就來找我。”
空笑容大放,大幅度點頭。
喬池覺的有點累。
她的口幹舌燥,這傻大個怎麼還杵著不動?真笨!
“還傻站著幹什麼,還不快去?”她故作怒吼,一腳踢在血煞後背上,強行將兩人“攆”走。
醫院門口。
空緊緊拉住血煞的右手,雙眼深深“看”向對方。
“我們要好好報答池姐。”
血煞嗯了一聲,重重點頭,神態堅定。
二人齊齊回頭,看一眼屹立於白色濃霧中的明亮高樓。
以前,他們有一個夢想:避世,安靜地,不受打擾地,好好活著。
現在,他們換了夢想:出世,傾盡所有,報答喬池。
他們本就是被這殘忍世界拋棄的人,如今有幸遇到那個願意接受他們,真正為他們著想的人,怎能不知感恩?
飄渺思緒似輕羽,在黑夜中飄蕩,在飄蕩中堅定,在堅定中執著。
“阿切!”
喬池雙手緊緊捂住口鼻,繼而擦了擦酸澀鼻尖,看了看右側。
邁克側睡在手搖升降三折床上,四肢蜷縮。
晶瑩液體自他的口腔中流出,絲絲黏黏,似蜘蛛網絲。
自那口腔,傳出厚而沉重的“呼呼”鼾聲。
他太累了。
似是感受到嘴角處的不適,他忽而抿了抿唇,條件反射性地用手擦了擦。
然,這並沒有多大作用。
口水還在流,鼾聲更大,震耳欲聾。
他偶爾會咂咂嘴,夢囈。內容大多和周銘有關。
喬池無奈,拉開枕頭拉鏈,從枕芯上揪出兩團棉花,堵住雙耳。